有些呛鼻,粱于归低声咳嗽了几下,收住了声音之后,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到梁全德手里,梁全德立马反应过来要还回去:“于归,这是在干什么,你在外头正开始要花钱,这时候还拿钱给我们,快,拿回去。”
说话间就把银行卡往粱于归上衣口袋里面塞,粱于归制止住梁全德的动作,把卡塞在他手里捏着说:“二叔,我一直以来都很感谢你,当初我一意孤行要出来闯荡,只有你是支持我的,虽然我平时嘴上不说,可是我都记在心里头,这两年我在外头还没赚到多少钱,所以这卡里给阿妹治病的钱也只有五千块钱,里面有些是我找朋友借的,你和二婶拿着先应急,等后面我稍稍宽裕了些在往这卡里打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二叔你要是到这个难坎上了还要见外,那就真的是没把我这个侄子当一家人看了。”
“医生说阿妹病情这些天稳定些了,你外头忙,没什么大事就赶紧回去吧,外头耽误不得,我和你婶婶现在也没其他求的了,就想着阿妹能醒过来,就算就算醒过来跟正常人不一样,我和她妈也养着她,养她一辈子!”
粱于归打小第一次见着这个刚强如铁一样的二叔落了泪,阿妹的情况他多多少少能猜得到,医生说头部撞击比较严重,脑内出了血,手术之后的效果谁都不能保证,只能等她人醒过来了之后再看情况,虽然脱离了危险期,但是也不能保证她以后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当天,粱于归和卿尔尔就回了乡下,回去的路上,他们坐在城镇公交上面,粱于归闭着眼睛浅眠,卿尔尔推了推粱于归,又拉了拉他的衣服,小心翼翼地问:“你说,阿妹她以后到底会怎样?”
“不清楚。”
卿尔尔立马几急了,明明是粱于归说他去找医生问一问的,现下却告诉她他不清楚:“那医生怎么说的?”
粱于归坐汽车的机会不多,尤其是这种快要一个半小时,慢要两个小时的城镇公交,算起来他都好多年没坐过了,这会儿坐车正有些晕车,这丫头倒还不依不饶地问他,他刚才还想睡一会儿会好些,现下是一点睡意都没了,他转过头有些严肃地问:“青青,那你告诉我,你觉得阿妹会不会好?”
卿尔尔没了底气,她心里头其实是有最坏的打算的,她撇了撇嘴巴,小声说:“可能不会吧。”
“你心里头早就有了结论,还要我多说些什么。”
“可是,我心里头不安稳,我”卿尔尔缓了缓口气说,“我就想阿妹能够好好的。”
粱于归躺回了座椅上,半响没了动静,当卿尔尔以为他不会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突然冒了声:“青青,你有多少私房钱?”
“啊?”
“我外面抽不回来钱,这次回来没带多少钱,你要有就先借给我,我过段时间再给你打钱到卡上。”粱于归在钱的方面的确是力不从心,处处都要花钱,这次回来把钱给了二叔之后,几乎只剩下回去的路费,他想了半天还是得找卿尔尔先借着。
“你是不是把钱给二叔了?我有钱,要不我给你,你再给阿妹送点过去?住在县医院里真的是很费钱的。”
“青青,我发现你现在是整颗心都挂在阿妹身上了,她给你吃了什么药?让你这么服服帖帖地,奇了怪了,从没见过你对我这么殷勤的。”粱于归半调侃地逗她,倒让卿尔尔顿时羞红了脸,对粱于归殷勤?她想想都烧脸。
“我想起来个事情,可能这几天我又要出去了,你这学一时半会儿怕是上不了,正好也要放暑假,晚上回去把你东西收拾收拾,跟我到b城去住两天,免得爷爷闲话多,妈也三天两头打电话。”
说到这里来,卿尔尔还估计着学校出了这档事一时半会儿怕是都理不清,一切的源头都是那个住她对面的男生,她从未像现在这样讨厌过一个人,要不是龚越,阿妹不会躺在医院里,阿妹出了这样的事情,龚越却是随着爸妈搬家,彻底消失了,阿妹她看走了眼,真的不值得!
她抬头望了望粱于归的侧脸,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值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