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很窄的,不好走,起先走不稳当,后来自己来背菜的次数多了,就习惯了,我印象中记得最深的就是,有一次都快走过了的时候,结果摔下田坎了,膝盖都摔破了。”
“那你哭吗?当时肯定一直大哭的吧!”
“哭什么啊,都多大的人了,再苦回去了就得被婶婶训了。”
“你不是腿流血了吗?那你后来是怎么回去的?”
“爬上来,走回去的呗。”
粱于归莫名地心头一颤。
“我除了读书,就没下山去过,每次上学我都会早早地出门,因为学校是周日上晚自习,我走得慢,走晚了到学校天都黑了,后来慢慢走得快了,早点走是想能够多点时间去镇上看看”
她偏头瞧了瞧梁于归,没什么表情,便问:“你还听吗?都是些小时候的事情,无聊的紧。”
“你说吧,我听着呢。”
卿尔尔还有些奇怪,粱于归这人在家里最没有耐心,阿娘在家多唠叨他两句,他就开始嫌烦了,今天倒有功夫听她说些日常琐碎的事情。
梁于归心情好!这是卿尔尔得出的结论。
“有一次,隔壁家的虎子去了一趟城里,你没见过他吧,我们那院子里长得虎头虎脑的那个,他跟着他爷爷奶奶住的,阿爹阿娘都在城里打工,他去玩了小半个月,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一个黑色的手机,那时候谁见过这么高科技的东西,可以用来跟他阿爹阿娘打电话,稀奇的很,后来我大堂哥回来,瞧见之后,便把他自己那个给了我,说是他不想要了,想再去买一个,一个手机对于我们山里的人来说可值钱了,后来嫂嫂为了这事儿跟哥哥闹,哥哥拉着嫂嫂悄悄告诉她,这是叔叔拿钱给我买的,看着我挺稀罕虎子有这东西,我当时就想啊,我这辈子一定要好好孝顺叔叔”
她本来就这么几个亲人,可是现在,还没来得及孝顺他们,就嫁作他人妇,做了人家家里的媳妇,一年想回去两趟都很困难,以后再和粱于归去了外地,那就更是几年都见不着人了。
“所以你不想去外地,还想我赶紧一个人走?”梁于归脸色不太好了。
卿尔尔突然感觉头有些大了,这男人怎么什么话都能往上面扯,就缠着这件事不放了呢?
她低了低头,想着不能老是让他揪着这事情不放啊,粱于归是个倔脾气的男人,他要是把事情记在了心里头,那就会一直放在心里头,她叹了叹气,抬起头看着他,放缓了语气说:“我既然嫁到你们家里做媳妇,那你就是我的丈夫,我当然不可能想赶你走,可是,我怕你本就不想让我跟你走”后来想想我不走你走,我也就能时常回回娘家了,还能继续好好读书。
后面这句没说完的话她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宁可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说出来。
梁于归终究是个大男人,哪懂得女人家的那些腔腔调调的,只听得她那句“你是我丈夫”的时候,脸色就好转了不少,有了点笑意,随即牵了她的手说:“安心跟我走就是,既然我是你丈夫,就不会让你吃苦,你只管一心放在我身上,以后想回娘家了,我们一起回来就是。”
卿尔尔又低了低头,粱于归见她又低着头,不过这次却是有些害羞的小女儿样儿,心底是有些开心的,直接把她手里提的东西也接过来,一只手提着所有的东西,一只手拉着她的手,边走边说:“你中考的事儿我们晚点就给爷爷说,只要爸妈也同意了,你就安心在家好好读书,准备考试,应该六月初就会考了,再过五个月我就回来,回来接你。”
粱于归话说的轻快,可是卿尔尔知道,一旦是他答应了的事情,他就一定都会做到,现下心里到没有放在读书的事儿上了,而是粱于归手里拎着的东西,那么多!她倒是伸着手想去拿他手里的东西,他却不让,直用手推挡他,自个一只手拿着,照这样下去,到了山里头,他这手非得勒出血红血红的印子来,卿尔尔有些着急了说:“你让我拿一些,这么多,太重了。”
“多事的女人。”粱于归又摆出一副臭脸,放开了她的手,不管不顾地拎着东西走在了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