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柒柒觉得隋菲菲真的很幸运,最起码在投胎这件事上就比她有预见性和远瞻性。
虽说隋家不是什么大富之家,在本城也算不上权贵,可至少是衣食无忧的小康生活,让从小不知贫穷和挨饿以及受人白眼为何物的隋菲菲可以尽情的玛丽苏。
当然现在也不是旧社会,说贫穷和挨饿有那么几分过头,但受人白眼而食之无味坐立不安的感觉,在袁柒柒心里深刻的像一道陈旧的伤疤,止血了,结痂了,不疼也不痒,可那疤痕依旧触目惊心,让人战栗不止。
有时候袁柒柒觉得每个人的人生轨迹从一出生就注定了不同,人比人得死,这句老话不知出处,却又现实的让她会觉得疼。
每次想起这些她除了唏嘘没有别的感慨,感慨得多了,她终于认识到一点,人生不过是一个苦中作乐的过程,即便再苦也不能轻易死掉,因为她实在没有这份勇气。
年少时的袁柒柒曾有过叛逆的想法,甚至和学校周边的小混混们厮混过几天,老师们都惋惜得直摇头,几次三番的要找张秀珍详谈,可她不是张秀珍亲生的,每次和老师约好的时间都在她打麻将中不小心溜走,她也不当个事儿。
终于有一天,袁柒柒穿着干净的校服准时出现在早自习的时候,老师们都震惊了,不禁竖起大拇指夸赞张秀珍教导有方,殊不知,这一切不过是她想通罢了。那一年,袁柒柒十五岁。
现在回想起往事,袁柒柒觉得仿佛做了一场长长的噩梦,而这个噩梦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让她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彻底搬离了那个噩梦开始的地方吧,也许是因为彻底摆脱了噩梦始作俑者的控制吧,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有那么一瞬间的不真实,她甚至还有那么一丝害怕,生怕这不过是一场梦中梦,醒来还是要面对不想面对的一切,直到手背上滴落了几滴还带有余温的液体,她才晃过神,却已泪流满面。
袁柒柒擦干脸上的泪痕,不可抑制的笑起来,从这一刻开始,才是她自己的人生。
袁柒柒一个人站在裕昌广场上,对着芸芸众生完成了一次由大悲到大喜的人生蜕变,却还是没看到古一阳的影子。
她把装着笔记本的盒子放在地上,揉揉有点发酸的手腕,这家伙死哪里去了,不来也不知道打个招呼,貌似她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了。她忿忿不平的往回走,若是看到那家伙在家悠闲,铁定打爆他的头!
袁柒柒泄完愤,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貌似他们还有没交换电话号码……这念头让她有几分理亏,照理说这事儿她也有点责任,一个屋檐下住着的两个人竟然没有对方的电话,岂不可笑?
然她袁柒柒实在是个恩怨分明的姑凉,一码归一码不是?
所以她还是气呼呼的打开门,理直气壮地在屋里转了一圈寻找肇事者,很可惜,屋里没人。她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寻思着要先看看电脑还是先找那个杀千刀的,最终得下的结论是,她必须先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