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就上了瘾,结果就是炕上的小祖宗被吵的不耐烦,直接给她来了个水漫金山来抗议——
让你再不让我睡觉。
我哭,我哭,哭哭哭!
“您没有哥儿哭的这么厉害?”刘妈妈心疼极了,抱着小家伙在屋子里来回的踱着步,嘴里唔唔的轻哄着,一只手小心的托着,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小家伙的后背,没一会,小家伙抽泣着睡过去,脸蛋通红儿,还带着泪珠儿。
看的伏秋莲心底升起一股子罪恶感。
对上刘妈妈略带指责的眼神,伏秋莲讪讪的笑,“那个,妈妈,我只是想逗逗他——”
“哥儿还小呢,姑娘您可得悠着点。他那么丁点,哪里禁得了您用力?”
“妈妈,我知道了!”
自己被刘妈妈给训了!
伏秋莲想撞墙。
“弟妹,弟妹可醒着呢?”门外,响起周氏的声音,刘妈妈看了眼伏秋莲,以眼神问,可要见?伏秋莲笑着点点头,“大嫂,我在呢,您进来吧。”
“三弟妹今个儿可好些?我瞧着精神倒挺不错的,想来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周氏笑着坐在炕边上,先是看了两眼伏秋莲,又把眼神移到伏秋莲身侧的小家伙身上,眉眼都笑开来,“看看,这小子才两天就长开了,我就没见过这么白嫩的娃,真好看。”
“这次的事多愧了大嫂。我还没谢谢您呢。”周氏的帮忙,伏秋莲晕迷着,都是事后听刘妈妈说的,而且,伏秋莲清醒过来之后,伏老爷父子便赶了过来,又有刘妈妈在,周氏在问了刘妈妈,知道一切平安后,便再没有露面。
这样的周氏,让伏秋莲心里好感加剧。
不得不说,周氏真的是个聪明的。
“这是什么话,咱们可是一家人,我这大伯娘难道是白当的?”周氏笑呵呵的看了眼床上的小人儿,不是不高兴的,“你看看,这孩子合该就是个有福的,连稳婆都说,就没见过八个多月这么大的孩子呢,呵呵,就和个足月的也差不多少了。”
周氏这话说的伏秋莲倒是大以为是,只笑着点头道,“是啊,我之前还担心这孩子有什么不好,毕竟这才九个月头上,生生的差了一个月,可现在看着,倒是我白白的担了这份心了。”
“这可不是你和三弟的福份?”周氏笑着坐了会子,彼此又说了些客气话,不外乎就是有什么难事只管开口,伏秋莲则道谢之类,而后,在刘妈妈亲自相送下,周氏起身告辞。
屋子里有了个娃娃,伏秋莲又不能下地,刘妈妈自然是要忙了很多,不过小家伙现在多是吃了睡睡了吃的,所以,还应付得来就是。
晚饭时,刘妈妈很是疑惑的看向正在捏着鼻子喝猪蹄汤的伏秋莲,叹了口气也坐在了一侧的椅子上,“老奴的记忆好像是越来越差了,明明我记得午饭后是留了两个鸡蛋,还有三块鸡肉的,可我煮晚饭时,竟然怎么找都没有——呵呵,连这个也能记错——”
“妈妈确定中午的时侯留了?”伏秋莲端着碗的手一滞,皱眉看向刘妈妈,“妈妈再好好想想,是记错了还是真的有人拿?”
“老奴也记不起了,昨个也是这样,我明明中午把那半碗燕窝粥放在那的,可一忙起来就忘了,等到事后再找,怎么都不见——”刘妈妈叹了口气,“应该是我记错了吧,哪里有这些东西也偷着拿的?”
伏秋莲叹气,“妈妈,你一会再试试吧。”
“啊,姑娘您的意思是?”
“你听我的,这样这样,这样做。咱们且看看结果如何。”伏秋莲眸中冷意一闪,轻轻的对着刘妈妈点头,“听我的,去做吧。”
“啊,真的要——而且,姑娘,您觉得真的是有人偷拿咱们家的东西?”刘妈妈一脸的不可思议,谁家这么没品啊?
偷东西偷到人家灶间去。
一碗粥,一个鸡蛋也肯拿的?
“妈妈你按我说的去办吧,是与不是,咱们试过不就知道结果了?”若是别的人,伏秋莲或者会说不可能,可连家这里?
连甜儿偷东西成瘾,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再有个钱氏,连碗饺子都能上门抢的人。趁着没人,这些人去灶间偷些吃食又有何不可?
“嗯,老奴这就去。”
伏秋莲笑着挥挥手,刘妈妈却是气的脸色铁青,若是真的让她抓到那个偷东西的小贼,看她怎么收拾这些混账玩意儿。
看着刘妈妈走远的背影,伏秋莲呵呵的笑。
希望,别是她想的那样呢。
身侧,小家伙扯了嘴巴哭起来,才喂过奶,应该是不饿,那就是尿了?动作有些生疏的解开襁褓,伏秋莲叹口气——中奖了。
“妈妈,帮我端盆温水来。”刘妈妈在外头利落的应个是字,没一会端了盆温水进来,手里拿了个干净的棉布帕子,笑着看向伏秋莲,“拉了?”
“嗯,可不是来着,这小子,就知道吃喝拉撒。”伏秋莲在小家伙胖乎乎的小身子上戳一下,刘妈妈瞪她一眼,飞快的把尿布拿下来,擦干净小屁屁,就着盆里的温水洗干净,然后拿了软软的棉布帕子揩净,放在炕上,重新换了个襁褓放好,自己则去收拾地下,“姑娘,您若是累便歇歇,老奴看着哥儿就好。”
“没事,我躺在这,不累的。”缓过了这两天一夜,伏秋莲真的歇过来不少,虽然还是全身累,但却不是那种动都不能动的感觉。
半夜,小家伙饿醒,伏秋莲撑着身子喂饱他,刘妈妈给小家伙换了尿布,折腾了一番,小小的人儿舒服的打个呵欠,直接就又睡了过去。
刘妈妈看着伏秋莲没睡意,便起身道,“要不,老奴帮姑娘您端杯参茶来?”
伏秋莲微微一笑,“去吧,顺便,妈妈再去一趟灶间看看。”不知道是她和刘妈妈多心还是真的有人趁乱拿东西?
刘妈妈菀而一笑,应个是字,帮着伏秋莲摔了摔被角,起身走向了外头。此刻,已经是半夜,外头黑漆漆的,好在月色还好,籍着隐隐的月光,刘妈妈熟门熟路的摸索到灶间,看了一眼,心头就松了口气——东西在呢。
回到屋子里,刘妈妈就笑,“姑娘,是咱们想多了,东西都还在呢,哪里有人啊,呵呵,都是老奴不好,记错了,害的姑娘也这样想东想西的。”
“在就好,妈妈快歇着吧。”伏秋莲也长舒了口气,不是那几个人就好,多一事总是不如少一事的。刘妈妈也点点头,合衣躺在炕上。
“妈妈,明个儿相公应该能回来了吧?”不得不说,伏秋莲在这种时侯是真的有点想连清的,他是她孩子的爸爸,是她的男人。
不是吗?
“老奴寻思着也该回来了,姑爷不是那种心里没谱的人。”刘妈妈笑着安慰伏秋莲,心里却是暗道,等到姑爷回来,一定要和他好好说说连甜儿的事才成。竟然死不悔改,真是找死!
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伏秋莲的眼皮就有些沉,她翻个身,看了眼身侧的小家伙,心里踏实些,嘟囔一句,“妈妈歇吧,天儿不早了,个儿还要忙呢。”
“嗯,睡吧。”
只是,还没等两人睡着呢,外头咣当一声响,伏秋莲才闭上的眼霍的睁开,“妈妈,这声音儿——?”
刘妈妈却是唰的坐起身子,腿脚利落的下炕,“姑娘别出去,老奴去看看。”刘妈妈边往外走边边低声道,只是那声音都带着股子杀气!
约有半柱香功夫,刘妈妈气呼呼的走回来,看到半靠在炕上的伏秋莲,忍了忍,终是没忍住,恨声道,“果然是那一起子小人,只是等老奴过去时,已经没了人影。”所以,并不知道是老屋的还是二房的。
“气什么,咱们不是之前早有安排?”伏秋莲笑着安慰刘妈妈,到了这会,她到是没有半点气了,她们就是这样的人,这事又不是头一回,有什么好气的?
刘妈妈不知想到什么,也笑起来,“这倒也是,老奴刚才过去时,咱们弄的那一盆馊水全都倒在了地下,依着老奴看啊,肯定是把那个人浇了个一头一脸的。只是可惜,咱们不能确定是谁了。”
伏秋莲笑,“妈妈你忘了?我让你可是在那些吃食里放了东西的,明个儿我不能出屋,可是你能啊。”她冲着刘妈妈眨眨眼,笑的很是俏皮,“你明个儿就给我盯着这几个屋子,看看是谁往茅厕跑的多,跑到腿软,不就找到人了?”
“哎哟,我的姑娘,老奴都忘了这一碴。”伏秋莲抿唇一笑,“咱们睡吧。”
“嗯,睡,明个儿老奴可要早早起来,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小蹄子是哪一个。”
伏秋莲躺在炕上,闭眼之前,一抹冷意自眸底掠过——之前她让刘妈妈去试,特意在那些吃食里放了些巴豆,而且用量颇多,若是一个人吃了,足足能让人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起不来!
明个儿,且看看是谁吧。
刘妈妈起的早,她是卯足了精神头要把那个偷家里吃食的人找出来,其实她心里也清楚,不过就是这么两个人,外头的人?
人家也不会来连家偷吃食。
只是不确定是哪一个,找不到正主,刘妈妈心里终究是堵了一口气,憋的慌!
伏秋莲帮着小家伙喂了次奶,笑着挥挥手,“妈妈你去吧,我再睡一会。”昨个凌晨过后小家伙突然哭了起来,刘妈妈怎么哄都哄不好,她抱着哄了大半宿。
这才睡下,怎么就天亮了?
刘妈妈细心的帮着伏秋莲母子关好门,先去灶间梳洗好,把头发在脑后挽个鬓,一身清爽的准备生火煮饭,只是那眼神却似雷达一般,嗖嗖的在院子里四处喵着。
稍一有动静,刘妈妈的耳朵立马就竖了起来,终于,在她把粥煮好时,老屋的门被打开,一道人影咚咚咚跑了出来。
目标,茅厕。
瞧着那身影,是个女的。
看样子应该是连甜儿?
她在灶间门口把着,果然,约有半刻钟后,连甜儿抱着肚子有气无力的从茅厕走出来,把在灶间门后藏着的刘妈妈看的火冒三丈高——好你个连甜儿,果然是你!
她这里铁青着脸正想出去,就听到吱哑一声,二房里风也似的旋出一个人,和连甜儿不防之下竟然撞了个正着。
连甜儿被撞歪在地下,不禁破口大骂,“没长眼啊,怎么走路的,往人身上撞?瞎了不成。”
“连甜儿,你才是瞎子,你害死我了,哎哟,我这会没空和你说,等我好了,再和你算账——”钱氏一溜烟的提着裤子往茅厕跑,边哼哼唧唧的,全是诅咒连甜儿的话。
连甜儿也气的不得了,“你怪我做什么,还不都是你,要不是你,我能吃到那些东西吗?我不吃,我肚子会疼吗?哎哟,疼死我——”她又转身提着裤子往回转,在茅厕门口直跺脚,“你好了没,快点,我快忍不住了。”
“那你自己看着办,我才不要出去。”
出去就得再回来,坐还坐不稳呢。
来回都要折腾死她了。
两个人一里一外的对骂,声音渐渐就高了起来,听的听壁角的刘妈妈眼角直抽——这两个小贱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啊,惨了,我我——”连甜儿脸色一变,抱着肚子蹲在了地下,而后,扭头蹲着身子往屋子里回跑,她拉到裤子里头了。
刘妈妈先还没反应出来。继尔,在看到茅厕的房打开,钱氏得意洋洋的走出来,冷冷一笑,听到‘活该,拉到裤子里头去了吧’时,刘妈妈再也忍不住,捂着嘴扑吃笑出声来,真真是活该!
用过早饭,刘妈妈再也忍不住,坐在一边帮着伏秋莲讲外头的事,她说的眉飞色舞,伏秋莲听的却只是抿唇笑,“妈妈且看着,这才是开始,以后啊,有她们受的。”
她下的份量可是足的很。
一个人躺个十天半月的都绰绰有余,如今虽然是整倒了连甜儿和钱氏两个人,可这两个人怎么着也得折腾个七八天的。
“啊,真的要这么久?”
“那是自然。”敢对她动手脚,她这次若是不管,这回只是偷着拿东西,日后是不是就能在灶间里对她吃的,用的东西下毒?
她可不想整天提着这颗心。
直接来个狠的。
而且,伏秋莲还有句话没和刘妈妈说,她这次动的手脚,哪怕是连甜儿和钱氏两人找大夫呢,也没人能解的了她们的病状!
不过这个嘛,就没必要和刘妈妈说了。
刘妈妈笑着收起尿布,端着盆往外走,“姑娘,老奴去洗尿布去了啊。”伏秋莲翻个白眼,心里腹诽着,妈妈,您老明明是想着去看笑话好不?
刘妈妈的心情很好,甚至是哼着歌出去的,院子里有个水井,刚刚是在院中间,她以往最讨厌在这里洗东西,今个儿却端了盆慢慢的踱到了这,打了水,蹲下,慢条斯理的洗了起来。
二房的门咣当打开,钱氏脚步匆忙的往外跑,目标,茅厕。刘妈妈看的双眼发亮,心里数着数——一,二,三,四,五。
第五个数才冒出来,老屋里窜出一道身影,后头,还响着李氏很是疑惑的声音,“甜儿,甜儿你怎么了,可是吃坏了肚子?”连甜儿跑的飞快,转眼不见人影,李氏站在门口摇摇头,“这孩子,不知道是不是晚上着了凉,这闹肚子可大可小,嗯,还是去煮碗红糖姜水喝喝吧。”
“二嫂,二嫂,你赶紧出来——”
“小姑啊,你再等等。”
连甜儿气急,一脚踹在茅厕的门上,“你给我出来,你故意的,都是你害我,我和你没完——”
“我怎么害你了,我还说是你害我呢。小姑,咱可不能睁眼说瞎话,这昨个儿晚上——”
“啊,不许说,不能说。”
院子中间,洗衣裳的刘妈妈一声冷笑,真是狗咬狗,一嘴毛。怎么就没咬死一个呢?真真是可惜了!
她还在这里想着,钱氏已经提了裤腰走出来,看到刘妈妈朝着她看过来,不禁恼羞成怒,黑着脸就是一声怒骂,“看什么看,个老不羞的,人家上茅厕也看,真是越老越不休,耍流氓呢,呸,不要脸。”
刘妈妈气乐了,“我自然是要看啊,昨晚我家肚间放着两碗馊了的吃食,哎,今个儿早上竟然不见了,不过还好不见,不然,要是被我吃了,怕是也和你们两个这样了,不过,你们吃了什么,怎的闹肚子这么厉害?哎,不是我说你们,东西坏了就得丢,可不能省着胡乱吃,看,这不就出毛病了?我说亲家二太太,这闹肚子跑茅厕的感觉,一定很难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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