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16

午后的时光静谧安宁。

    常劭阳吃得快，吃完了一旁坐着。

    程沐非缓缓吃掉最后一个水饺，起身坐到沙发上。

    常劭阳麻利儿收拾，洗好了碗筷，出来了瞄了程沐非一眼，看不出喜怒，不敢提出要休息，对他说：“我出去找工作了。”

    程沐非斜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常劭阳蔫蔫出门。

    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常劭阳搓搓脸颊，迈开大步出了小区。

    招了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了常劭阳又缩回脚，摆了摆手让出租车离开。

    忘了呢，身上一个子儿没有，找工作只能靠两条腿走路。

    只差衣来伸手了，程沐非微微笑，

    窗外天色忽然暗了下去，风在空中盘旋，窗玻璃震颤，程沐非走过去关窗，才眨眼的工夫，雨滴大颗大颗砸下，程沐非很艰难才拉上窗户，往外看了看，迟疑着，不知要不要拿把伞出去接常劭阳。

    才出去没多久，应该走不远。

    雨水来势极急，水珠飞溅，闪电划过天空，顷刻间成了雷阵雨。

    程沐非抓起雨伞冲出门，楼洞雨棚哗哗往下冲水，像瀑布泻下，落到地面后溅起，污黄浑浊，程沐非踩了出去，急忙中没穿袜子没穿皮鞋只穿着拖鞋，赤足淋到雨水，寒意抖起。

    自从上大学进城后，出门必是运动鞋皮鞋，上一回赤足淋到雨是在家乡中，那天也是这么大的雨，他妈在地里干活，他放学回家后，急忙打伞去接他妈。

    泥浆似的田埂，他妈在瓜藤架下瑟瑟发抖。

    看到他，他妈絮絮说：“看到快下雨了，可是这地要不侍弄完，下过雨后就更难整了，你怎么来了，可别凉着了，妈淋点雨也不要紧……”

    霹雳一声响，闷雷炸得脚下大地颤动，狂风刮着雨水泼过来，喷进眼睛里，眼泪霎地流了出来。

    程沐非轻颤了一下，转身上楼。

    窗外风雨更大了，窗玻璃簌簌作响，程沐非坐在沙发上呆了一会儿，给远在y县乡下小村的母亲打电话。

    “沐非啊，今天休息不用上班吗？”肖秀芬的声音有些嘶哑，身边有鸟声农具锄地等声响。

    程沐非握紧手机，低嗯了一声，说：“妈，你还在地里？别包那么多地了，我的工资可以维持家用，友兰上大学后，光玺也出来工作了，咱家就更轻松，你别太辛苦了。”

    “用钱的大头还在后面呢，得攒钱给你买房娶媳妇，我听说，城里头的女孩子没房子不嫁。”肖秀芬咳了一声清嗓子，声音明亮了一些，“妈身体好着，你不用担心，大勇出去城里找活了，他家的五亩地也给咱家干，粮食售价又高了，妈估摸着，一年下来，咱家能多收入一万多块，等光玺毕业出来工作，就给你在城里买房子，村子里的人可羡慕妈妈了，你跟光玺都上了大学，友兰成绩不错，也是要上大学的……”

    “妈……”程沐非揉了揉眼睛，说不出话。

    “真要担心妈，就赶紧找个女朋友，早些成家，妈看到你结婚生孩子了，就心满意足了。”肖秀芬笑道。

    脑子里一阵空白的茫然，精神极度脆弱，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清晰地提醒他。

    不能和常劭阳再往前走下去。

    不能结婚成家圆母亲的愿望，至少不要传出同性恋绯闻，使母亲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那个人不能跟家人相比，何况，一个花花公子，吃喝玩乐成性，不过是图新鲜，过不了多久，自然就腻味厌烦回到他的圈子里。

    窗外还是暴风雨，在心中已激不起涟漪，挂了电话后，程沐非进了书房整理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