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把钱甩到茶几上,接着看合约。
原来是玩儿赌搏。
愤怒的火焰直往脑门涌,带着万马奔腾的冲力。
以往是玩儿,输赢没有很在意,昨晚是工作,要赚钱养家,不一样,打牌时全神贯注,极耗脑力精力,何况前一晚跑来跑去没睡觉,只白天睡了一个小时,常劭阳铁打的也累了。
把钱和合约给程沐非后拿了茶杯接水喝,咕噜噜一口气喝完,转过身见程沐非阴沉沉双眼如刀似扎着自己,举水杯的手愣在半空中滞住。
怎么又生气了?
为嘛生的气?
搜肠刮肚想了想,常劭阳自为懂了,又接了一杯水捧到程沐非面前,狗腿劲儿十足,笑嘻嘻表白:“放心,我昨晚一晚上都在嘉年华,绝对没有跟男人女人鬼混,你要不相信我可以跟经理要监控给你看,来,喝杯水。”
程沐非接过水杯,发狠朝地上砸去。
玻璃和地板亲密接触,砰地一声脆响。
单方面发出了宣战的信号,程沐非站起来,紧盯着满头雾水状的常劭阳,面无表情问:“常劭阳,你认为一个人,做事应该讲经纬方圆吗?”
把常劭阳震得一脸懵逼,接着突突开炮。
“赌博是犯法的,不然国家怎么三令五申禁止,再说了,佣金才百分之一,好处都让会所占了,你得了那么少一点,却承担起出头鸟的风险,那些输钱的人有可能急红了眼在外面堵你,揍一顿是轻的,把你手剁了脚剁了头剁了都有可能,没长脑子啊?居然签这种合约,眼皮子怎么那么浅,你就只有这点走歪门斜道的出息吗……”
睡眠不好,满肚子怨气,常劭阳撞上来当炮灰,程沐非恶狠狠朝他撒火,气势如虹,横扫千军!
常劭阳呆看着程沐非不停翻动的妃色嘴唇。
那两瓣嘴唇真好看,鲜活柔软,真想扑上去啃两口,真难想像,那么刻薄的话是从那么好看的嘴里说出来的。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就算自己做错了,给自己讲道理不行吗?
常劭阳有股子主人拘管着宠物狗的压迫感,接着委屈炸上天。
当老婆的哪有这样对男人的,男人在外累了一整晚精疲神衰,回来不只没有温存体贴还一番轰炸!
上赶着不是买卖,倒贴的人家不珍惜。
常劭阳把阳台上晾着的衣服扯下来胡乱塞进行李箱,提起行李箱甩门而出。
不愧是锦绣膏梁里长大的纨绔公子哥儿,脾气可真大。
结束得真快,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程沐非摇头,自失地笑了笑。
老式楼房楼梯狭窄,行李箱和人并排着都磕磕碰碰,二楼到一楼的二十级台阶走起来分外困难,环境寒碜,气温也低,才入秋,就把人冻得直打哆嗦。
走出楼洞,回头望二楼,阳台上空无一人,程沐非没有目送他,常劭阳捏了捏鼻子,鼻子不通畅,喉咙酸堵,一米□□的大高个,泪水叭答叭答掉了下来。
被嫌弃了!
闻新明说程沐非不喜欢自己,他这是在故意挑刺找茬逼自己走吗?
手机不合时宜响了起来。
常劭阳瞥了一眼,是他爸,才想起来,自己跑到程沐非这儿住,要跟家庭划清界线,自食其力,自家公司那边还没辞职。
“今天怎么没来上班?”常振邦早上听经理说常劭阳没到公司上班,打电话询问。
不到自家公司上班是程沐非的要求,现在已经掰了,要回去上班吗?
常劭阳犹豫了片刻,压低声音忍住心酸说:“爸,我不去上班了,我想靠自己闯荡打拼前程。”
跟以前一样,上几天班就不上,这次时间长,上了两个多月,还以为改性子了呢,常振邦叹气,无力地挂了电话。
对常劭阳说的想自己打拼的话,边角儿涟漪都没起。
压根不相信。
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常劭阳像是听到法场上的“刀下留人”喊声,背脊冒汗,双腿发软,凝滞的血液恢复流动,整个人活了过来。
“钱你没拿就走了。”程沐非冷静地递过那一扎五千元的钱。
不是来挽留自己的。
常劭阳瞪着钱,才刚跟他爸通话时强抑制住的泪水又出来了。
程沐非递钱的手僵在半空中。
那晚急诊室里,那么重的伤不见他皱一下眉头。
“我以前打牌时很轻松,输赢从来不考虑,昨天晚上打得很累,下半夜的时候,我眼睛都睁不开,眼皮很重,我就拼命想,赚了钱我就可以给你买好吃的好喝的,给你买穿的用的,剩下的攒起来可以买房子车子……”常劭阳望着程沐非,厚实的嘴唇憋成一条线,微微下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