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比较靠近城寨的大门,一天下来也见过不少人进出,但每批需要通行的,为首之人定都会有通行令牌。”
“通行令牌?”林枫也好奇问道。
“是的,一种木制的腰牌,大多是褐色的,有些是淡黄色,但因为离得不近,只看出是方形的,中间会刻有字。”李亨答道。
淡黄色方形腰牌?林枫思绪中似乎抓住了点什么。
李广犹豫片刻,也接着说道:“我则被安排到靠里面的地方去处理木材,发现那里有大量的汉人,把守的士兵对咱们也并不苛刻,皆因部落首领很崇尚汉文化,所以部落里的人也大多说汉语,不同民族之间的人亦相处的比较融洽,而且听闻汉人中一些有才之士甚至会被重用。”
听李广所言,林枫心中又是一动,莫非木须鲁就是那些被重用的汉人之一?若当真如此,那十日之后自己完成画作,完颜定川也未必就会真杀了自己。
而石运财毕竟以往大多养尊处优,做了两天体力活,面容略显憔悴,但半响后亦道:“石某今日也细细观察过牧场内的情况,要到牧场里取马,必须先得到大总管的同意,只有拿着他派发的放行令,才能通过门卫。”
林枫眉头一皱,心想这几日必须找个机会一探这大总管的虚实。
林枫没有将白天发生之事告知众人,缓步来到窗边,推开窗棱,夕阳所照之地形成一片桔黄,远处的羊马在自由奔走,微风轻轻划过脸庞,林枫将收集到的信息在脑海中串联一起,形成日渐清晰的纹路。
双拳一握,计划,就从三日后的比斗开始。
而同一时间,东南片区一处有着两栋连体楼的院子里,完颜定川正坐一石凳上品着茶,如若石运财在场,定会认出此茶的来历,皆因此茶便是自己从东京运来准备要与辽人做买卖的货品。
纳刺帕拉古则在旁不停地来回走着,口中念念有词道:“大哥,听说这次蒲古里郝绵梓会派多名族中勇士参加首领为公主举行的庆典,莫非也是对公主有意了?”
不过纳刺帕拉古倒像是在自言自语,不等完颜定川回答,便又继续说道:“不对,他那最大的儿子如今才不过十六岁,虽则草原上女比男大很常见,但裴满单儿一直很有主见,定然不会喜欢此等黄毛小儿。”
“裴满单儿日渐长大,以前不觉得有多漂亮,这次多日不见,还真有女大十八变的感觉,只是人长大了,话却变少了。以前可是老跟在大哥你屁股后面的,如今......”纳刺帕拉古没有说下去,但言下之意很明显如今完颜定川与裴满单儿的关系已不像从前。
接着又道:“未知首领此次为裴满单儿做成年庆典,是不是真的要为公主选夫婿,若当真如此,大哥你应该是最大胜算的吧?就怕蒲古里郝绵梓也觉得自个没机会,此次前来就是刻意为了破坏咱们成事,那可就麻烦大了。”
纳刺帕拉古外表看起来很粗犷,应该说草原上要找不粗犷的有点难,却经常喜欢发牢骚,忽然又像想起什么,补充道:“还有件事,他那宝贝儿子今天又与徒单鸥贝干上了,还居然占了上风。”
见纳刺帕拉古在自己面前左晃右晃的,完颜定川笑道:“这种少年间的比斗是好事,草原上的孩子总要有点血性才行,父辈们也不会让事情失去了控制,倒是你何时对此事也变得如此关心?”
纳刺帕拉古停下脚步回头道:“那是因为他们约好了三天后再打,竟然连那个林枫都牵扯进去了。”
完颜定川双目一凝,怒道:“我不是让你派人暗中盯着他吗,这种事怎也让他掺乎进去?那群孩子平日里各个都吃得人高马大的,虽则都是些木制兵器,但刀剑无眼,万一伤了他的双手,十日之后我找谁来作画!”
纳刺帕拉古此前没有多想,甚至心底里还希望林枫能被蒲古里犹大给揍一顿,这时见大哥发火,才想起林枫原来还肩负着重要任务,试探地问道:“那我是立即派人把他抓起来,不让他参加三天后的比斗?”
完颜定川沉吟片刻道:“此子心有傲气,如果常用武力,恐怕日后难以让他心服,你还是先别轻举妄动,多派点人手看着,必要时才出手。”
“但要是见咱们出手相助,蒲古里犹大会不会心里不服?”纳刺帕拉古想了想道。
完颜定川冷笑道:“我与蒲古里郝绵梓已势成水火,虱子多了不痒,多一事便多一事,他又能耐我如何?”
见纳刺帕拉古离开,完颜定川亦同样缓步来到窗边,临近黄昏的落日,一朵形如猛虎的云彩盘桓在旁,大有要将其吞噬之势。
两个注定不平凡的男子,对着同一片天空,却有着不一样的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