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铁,说道。
“大善,你若是识得实务,贫道自不会与你为难,说不得看你功劳,间或予你生路,我且来问你,你家鬼王如此兴师动众,大动干戈,跨界而来,作何图谋?”
那鬼修既已决定招供,自然不会再做隐瞒,当下答道。
“主上这般作势,盖因前番主上独女,掌上明珠,邺都罗刹公主久出不归,多番寻觅不得踪迹,后有主上好友前来相告,说是在东海之滨,纯阳山左近曾偶得公主行迹,怕是遭厄,言语直指纯阳山所在玄门纯阳门所为。
主上向来宠溺公主,但有所求无不顺从,如何能瞧见公主受难,雷霆大怒,这才尽兴八方鬼卒,大军直指纯阳门,誓必踏平纯阳山营救公主归城。”
叶知秋闻言面色一沉,当知其中蹊跷,暗自忖度道。
“何等荒缪!我纯阳门自打我掌教以来,封山闭门以养元气直至如今,门下弟子向来深居简出,少有沾染是非,即使如今劫数当头,在外奔波者不过尔尔,皆在我心算当中,哪有遇上阴山罗刹公主,更遑论沾惹因果,此事定是有妖邪窥伺,居心叵测从中作梗,挑拨是非,究其心意,怕是意图谋算我纯阳基业,那多罗鬼王做了他人计中长枪,马前士卒,还不自知,何其不智!”
转念又忖道。
“想那多罗鬼王也是阴山五方鬼王之一,道行不俗,向来世间留名,如今竟是中此浅显之计,何等蹊跷,虽说当中也有爱女心切之故,但到底不似这等大修士所为,如是深究缘由,莫不是也因我门中气运衰落,劫数当头之故!”
越想越觉得在理,不由得愁眉纠结,渭然长叹道。
“天道轮转,气运兴衰,劫数临身,牵扯如麻,如今我当真是举步维艰!”
如是起念,心头一阵迷蒙动荡,竟是嗔心大动,面色一变,朝那俊脸鬼修喝骂道。
“刀兵向来乃是死生之大事,哪能轻动!如今你家鬼王何等愚蠢,竟是听信他人一面谗言,便劳师动众,轻启战端,如此作死,岂不是神仙难救!”
那鬼修不知其中缘故,但见叶知秋勃然变色,神态大恶,又是辱骂自家旧主,哪敢搭言,心下惴惴不安,呐呐无言,小心陪应着。
然而,此时叶知秋嗔念迷心,杀心渐起,只觉眼前这两个鬼修万恶至极,直欲杀之而后快。
此念一起,那只做惩戒之用的三阳真火便失了钳制,宛若脱缰野马,威势猛然暴涨,细小的火绳顷刻间茁壮开来,呼吸间化作一片火幕充斥在三光当中。
那三角眼的鬼修原本就无力抵抗,如今又陷入这般纯阳火海当中,只来得及出一声凄厉惨嚎,便被真火烧灭了鬼体,磨去了识神,只余一道无知无念的纯净真灵暴露出来,眼看着就要折在火海当中。
叶知秋丹田当中的阳神陡然间口诵灵宝度人经,诵经声煌煌宛若天雷震响,玄妙道音,俱无上正法妙道之力,上达紫府灵台,下抵生死玄关,一股道韵清光自虚空垂落,遍照形神,祛除邪恶,但听得耳畔一声宛若恶鬼哭嚎的凄厉惨呼,清光裹着一团朦胧阴影从体内分了出来,隐隐可见那阴影成就一张狰狞可怖的鬼脸,宛若投石入水,荡起层层涟漪,正自不断在清光当中挣扎。
此物正是缘由,如此分出,叶知秋即刻恢复清醒,心知中了暗算,这时猛然瞧见那禁锢在三光当中的鬼修已是危在旦夕,急忙掐诀一指,将那暴涨开来的三阳真火收摄回去,于千钧一之际将那三角眼鬼修的纯净真灵救了下来,沉浮在三光当中不至于落得个形神俱灭的下场,不由得微微松了口气,挥手召回三宝玉如意,撤了三道法光。
那纯净真灵没了禁锢,自然顺着冥冥之中的牵引,往那轮回投去,顷刻消失。
这时再看那悬在身前的鬼脸,不禁心头微沉,后怕不已。
却是认出此物乃是无相神魔当中,最为难缠的魔头之一,无相阴魔,最善隐匿行迹之道,十分难察,叫人防不甚防,而且这魔头十分狡猾凶顽,被其沾身,不会一时作,转而潜伏下来,窥伺时机,乘虚作起来,顷刻间便夺人神智,玷污心灵,勾动六欲炽火,不出一时三刻便会**形体化作劫灰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