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痕两头细,中间粗,活像几根树根长在身上,还随着那男人微弱的呼吸上下起伏着。于宽强忍着把涌到喉头上的酸意又给咽了下去,朗声道:“麻烦把我的包裹拿来,里面有我的工具和精心配置的药。”
于宽话音刚落,阿芬就从床底下把那包裹给拽了出来,递给他。于宽万万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宝贝居然就藏在自己脚边。
他轻轻道了声谢,接过包裹后就把里面的针灸包给拿了出来,看着里面各种各样的成千上万根银针,于宽一边装模作样地沉思着,一边迅地抽出一把细长细长的银针插在左手的五个指缝里,每个指缝各夹着十几根针,五指绷得紧紧的,他眉头紧锁,一脸严肃,别说,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
于宽能听见身后那些孤陋寡闻的村妇们传来的赞赏声,就连旁边的阿芬也扑闪着一双水灵的大眼,一脸期待,唯有那个老妪从鼻子里哼出不屑的鼻息。于宽就纳了闷了,这老太婆摆明了不相信我,那又干嘛请我进来呢?
于宽定了定神,仔细回想起以前看的所有有关针灸医疗的电视剧和武侠小说,顶着四周的目光和压力,右手往左手的指缝上随便拔了根针,稳稳地朝那病怏怏的中年汉子身上扎去,那男人有点反应都没有,依然一副昏睡状态。扎了第一针后,于宽心里就有谱了,他神叨叨地一眨眼就在那倒霉蛋身上胡乱扎了十几针,手法迅,稳准狠,当然,都没扎在正确的穴道上,他只是模仿别人插秧的手法乱来的,原以为这一群无知的村妇都会被他的模样骗到,而大加赞赏,结果,身后鸦雀无声。
那老妪阴深深地说:“小伙,你别以为我们不懂,你这是乱扎的吧。”她语气笃定,似乎已认准于宽是个可恶的江湖骗子。
于宽哑口无言,有苦说不出。那群村妇从于宽下手的第一针开始,眼神就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等于宽最后一针扎完后,她们粗犷的脸孔就完全沉下去了,手上的柴刀也紧紧地拽着,铁爪一般的大手青筋暴露,似乎可以徒手把别人的脑袋拧下来。
于宽紧张地看着她们,但这份紧张地心情并没有传递到他的脸上,他看起来面无表情地坐着,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那群女人瞅见他这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脸色更是又黄又绿的,变了又变,其中一个稍稍有点姿色的村妇站不住了,抡起板筋大的刀子就往于宽身上招呼,旁边的其他人无动于衷地看着,有好些人甚至还给她让道儿,唯有阿芬想出言制止,却被那老妪一个眼神给定住了。
于宽呆呆地坐在原地,不躲也不闪,就这么眼睁睁地等着那白刀子落到自个儿身上,他不是不想躲,他是彻底傻了眼了,来到武侠世界的几天里,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真有那种二话不说拿刀上的人存在,而且还没想到这个被砍的人居然还是自己。
那凶神恶煞的村姑一张怒容扭曲着,手弯曲地直直砍下来,胳膊上的肌肉把衣服都给撑地鼓胀,那五斤重的钢刀眼看着就要和于宽的脖子亲密接触了,却突然有一只手伸出来死死地捏住了她的手腕,轻轻松松的就把她手上的力道给卸了个大半。让她不得轻易动弹。
“二姐!你这是干什么?看俺砍了这小杂种!居然敢在俺丈夫身上撒野!”那村妇怒喝。
但掐着她手腕的二姐并没有搭理她,反而直愣愣地往于宽身后的方向看,然后幽幽地转过来吐出一句:“刚才,虎子的手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