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和丁旭也下到了谷底追上了上。
楚满哥恍若未闻,突然对着空中大喊出声:“夏小鱼!”
谷中荡起了阵阵回声。方正和丁旭傻了,呆站在后面不敢走上前来,此刻的楚满哥完全不象平常冷静深沉,就象一个冲动鲁莽的十几岁的少年。
“夏小鱼!你在哪儿?”楚满哥对着对面的山壁接连地喊了几声。
还是方正清醒地快,上前对楚满哥道:“大当家的,天晚了,山里会有野狼出没……我们没带火折……”
楚满哥猛地转回头盯着他:“你说什么?”
方正被他灼灼的目光看得心一虚,声音不由得也低了:“我说,我们没带火折……”
楚满哥摇了摇头:“不,你前面那一句……天晚了……”
他嘴里自言自语着转回头去,看看对面的山壁,山势陡峭的岩壁上,树丛掩映间,遍布着大小不一的幽暗洞穴。
“走,上山去,由上往下,一个一个山洞找!”楚满哥一声令下,先一脚踏入水中,向河对岸走去。
方正和丁旭两个对望了一眼,虽然心中有疑惑,此刻却也不敢质疑,只能跟着楚满哥蹚过了河。
三个人沿山路往上爬,分头开始一个山洞一个山洞的搜索,不出楚满哥所料,方正在搜索的第三个山洞里发现了夏小鱼。
“大当家的,找到了!”方正在洞口大喊了一声。
楚满哥飞也似地跑了过去,拨开遮住洞口的杂树,跑进了洞中,果然看见夏小鱼蜷缩成了一团,躺在靠洞口不远的地上,一动也不动,好象连一点气息也没有一样。
楚满哥心里一紧,几步到了她身边,抱起她来。
还好,她还有呼吸,楚满哥顿时放下了心,她还活着。
然后,他才发现她在发着高烧,整个人就象块火炭一样。
他立刻又紧张了起来,低头仔细打量她,一眼就看见她身上的衣服污渍斑斑,泥和血混在了一起,分外扎眼,他咬了咬牙,不由自主地把她搂得更紧。
“夏小鱼,”他抱着她,哑着嗓子低声喊她的名字,“夏小鱼……”
除了喊她的名字,他说不出一句别的话来。
朦胧之中,象是回到望云山上,听到楚满哥远远地喊自己的名字:“夏小鱼,夏小鱼……”
“我在这里啊……我在这里……”
她扯着嗓子拼命地喊,却似乎发不出一声来,楚满哥的声音渐渐远了,她害怕了,使劲地大声地喊他:“满哥哥,我在这里……”
可是还是徒劳无功,渐渐的四周什么声音都没有了,眼前越来越黑,越来越黑,她觉得累了,没有力气了,好想睡一觉。
就在这时候楚满哥的声音在耳边再度清晰地响起来:“下次记住,天晚了,你就往山洞里去,越高越好,这样会更安全。在里面呆着,等着我来找你!笨!”
“我才不笨,”她不满地回答。
“嗯,你不笨……”楚满哥的声音不知道怎么的变得出奇的温柔,比任何时候都要好听,“你很聪明,不然,我真的就找不到你了。”
他也会夸我了么?夏小鱼开心极了,强撑疲惫,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她对他笑了笑,得意地嘟囔道:“我当然聪明啦……你才笨!”
然后眼前蓦然一黑,楚满哥的脸消失了,她又立刻再次陷入了黑色的梦里,
又如同在黑色的冰块中,冷得浑身发抖,止不住抽搐。
“夏小鱼,夏小鱼。”楚满哥抱住夏小鱼低声喊,无论抱得多紧,她的身体还是不停地颤抖,明明身体烫得如火,她却象是在冰里一样。
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样办,怎么样才能让她再醒过来,象刚才一样,对他笑一笑……
“大当家的,还是回山寨让三哥看一看夏姑娘什么情况吧?”方正在边上忍不住轻声提醒。
楚满哥猛然清醒过来,立刻抱起夏小鱼,大步往洞口走:“走,回去!”
方正和丁旭带齐了绳索钩连,帮着楚满哥把夏小鱼带离了天坑。楚满哥也没回聚义厅,直接把夏小鱼抱进了自己的房间。
不久,那白衣秀士赶了过来,楚满哥一见他忙从床边站起身来,道:“公孙止,你帮我看看她怎么样了?”
公孙止上前搭上夏小鱼的手,过了一会放下来,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转头对楚满哥道:“应该是染上了风寒,受了些外伤,所以人很虚弱,才会昏迷不醒。等会我开付方子,药庐里应该还有些存药,可以用的。连服三天,就没事了。”
“好,多谢你了。”楚满哥走到床边坐下来,看着昏迷未醒的夏小鱼。
“不必这么客气……”公孙止声音顿了一顿,看了看夏小鱼,又道:“大当家的……你准备怎么做呢?”
“你应该知道我的想法……我原本就根本不想做你们的大当家……”楚满哥目光一直落在夏小鱼脸上,低低地道,“快意恩仇也并没有那么有趣,至少现在我明白了。”
“可是老当家的把七娘托付给了你……无论你对我们兄弟如何,总不能扔下她不管?”公孙止道。
楚满哥猛然回头盯着他,凌厉的目光让公孙止心头也是一寒。
“我知道该怎么做,我答应的事,自然会负责任。”
公孙止低眉道:“是,我多言了。”
“公孙大哥,”楚满哥叫住了已走到门口的公孙止。
公孙止转回身来:“大当家还有什么话?”
“忠州的那批货,你处理一下,该还到哪里就还到哪里吧。”
“是。”公孙止突然想起聚义厅里还坐着一位客人,“那刘齐怎么办?”
“让他下山,告诉他这里没他什么事儿了。至于我和他之间的帐,有时间我会慢慢和他算个清楚。”楚满哥阴沉沉地道,“叫牛头和丁旭别擅自行动,否则家法处置。”
公孙止答应一声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他又走了回来,对楚满哥道:“刘齐不肯走,说有话要跟你说。”
楚满哥挑了挑眉,冷冷一笑,站起身来:“好,我就去看看,他要说什么。”
到了聚义厅,刘齐一见楚满哥也不客套,对他道:“夏小鱼这一趟来是送她姐姐进京成亲的,所以最好让我把她送回京城去,免得她家人担忧。”
“哦?夏小荷成亲了?”楚满哥这才想到,自己刚才担惊害怕,都没有想一想她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是,原本她是要坐船和她父母还有陆迁夫妇同行的,只是在曲陵被大当家手下的人凿坏了船,不得已走了旱路,结果出了这么一件事。”刘齐道,“所以,大当家还是让我把她带走的好。”
“她的事不用你操心,她现在不方便行动,之后我自然会把她送到京城去。”楚满哥不以为意地道,“刘大人请自行下山吧。”
刘齐听了轻轻勾了勾唇,对楚满哥拱了拱手:“这样的话,就有劳大当家的了。我会在京城恭候大当家的大驾光临的。就此告辞。”
“恕不远送。”
送走刘齐,楚满哥又赶紧往自己房间赶,路上遇到公孙止端了药过来,赶忙双手接了亲自端进了屋。丁旭见楚满哥紧张兮兮的样子,有些不解地问公孙止:“三哥,你看老大这样子,我怎么觉得他不象咱们老大啊?”
公孙止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丁旭又开始挠头,这是怎么了啦,好象每个人都怪怪的……
楚满哥把药端进了房间,先放好在桌上,然后把夏小鱼扶得坐起来了些,拿另一床被子给她垫在身后,这才又转身去桌上端药过来,在床边坐下,开始给她喂药。
夏小鱼烧得一身肌肉骨头疼,在迷糊中也小声的哼哼着:“痛,好痛。”她的样子就象只受了伤的可怜的小猫,一边哼哼一边身子往下滑,死命地把被子往身上拉来紧紧抱着。
楚满哥赶紧把药放回了桌上,准备把她扶正坐好,转回头的时候,她已经整个又缩倒在床上了。
楚满哥无奈地看着,想了想,拖了一把椅子到床前,把药端过来放在椅子上,然后坐在床边,重新把她从被子里挖出来,搂在了怀里,摆好位置,然后空出一只手去把药端了过来。
大约闻到了药的味道,还没等楚满哥开喂,夏小鱼迷迷糊糊地念:“好苦啊,不喝了。”
楚满哥以为她醒了,心里一喜,再仔细看时,她却根本还是半睡着的,只是撅着个嘴,很不高兴的样子,他忧心中也忍不住一笑,情不自禁地伏头在她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低低地哄道:“不苦的,乖,喝下去病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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