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所谓的,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夏小鱼苦笑了一下,老天作证,她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她真的只是非常强烈地想要自力更生靠自己啊。
“你还是在生气?”楚满哥觉得自己这几天的努力全都泡汤了,夏小鱼不仅不领情,还把他推得更远。
他毫不掩饰的挫败表情让夏小鱼心里一软,虽然他会错了意,但是一时半会儿夏小鱼的确没法给他解释清楚自己的心思,她不假思索,一伸手抓过楚满哥手里的钱,在手里掂了掂,抬头挑起眉看着他:“好,我收了,但是你告诉我钱是哪来的?”
她的意思是,他要是不说钱的来路,她就绝不会收下来。
楚满哥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利弊,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前几天孙贵家在清河乡的十几亩地要收麦子,租地的农户家里出了些事,缺人手,我去帮忙了。”
“你去收麦子?”夏小鱼惊讶地看着他,心里百味交杂,楚家虽不是大富之家,满哥奶奶也并不溺爱纵容楚满哥,但因为容华楼的事务从不让他经手,所以楚满哥的生活相对很多这个年龄的男人来说是很舒服闲适悠哉游哉的,平时除了练武他也就是偶尔帮夏小鱼或是吴婶子拿些重点的家什杂物,象这样又累又重的农活根本就没有做过,可是他居然……去帮孙贵家收麦子。
夏小鱼一时冲动,抓过楚满哥的手细看,果然那双手上留下了几道明显的暗淡划痕,她抬头仔细打量他,之前没有注意,现在看起来这张脸似乎的确比以前黑了。
此时,楚满哥才终于放下心来,知道夏小鱼真的没有再生气了,对夏小鱼呵呵一笑:“是啊,也不是很难的事,一学就会。”
夏小鱼扔掉他的手,轻哼了一声,转开了头,抱起小青走在了前头。
“这几天还有花生要种,这几吊钱是孙家一次先预支给我的。”楚满哥连忙跟了上去,很认真地对夏小鱼说,“我知道,如果不是急用,你不会问我要银票,若是我问阿娘拿钱,你肯定更不喜欢。所以,我才想找点法子,这样,能帮你。”
他说的一句也没错,这十年,没有人比他们两个更了解对方,彼此的脾气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算你还没有笨到底。”夏小鱼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他,给了他一记白眼,又如同命令一般道,“你不许再去了,不然让奶奶知道,又记我一笔。”
“啊?”楚满哥愣了一下,摇摇头,“不行,我和孙贵说好了的。他家是真的缺人手,再说这钱是预支的,我不能食言。”
“随你。”夏小鱼知道楚满哥的性子,也没坚持,“到时候,你别给人家添乱就好了。要是换作我是孙贵,你要越帮越忙的话,我非得让你倒贴钱不可。”
楚满哥不满地轻哼了一声:“你以为我象你这么笨么?”
夏小鱼对他一呲牙,又一记白眼。
“小鱼,阿娘不会那么小气的。我都这么大了,她原本就不怎么管束我的,又怎么会把帐记在你头上,是你想得太多了吧?”楚满哥又道。
“是,我小肚鸡肠。”夏小鱼不以为然。
“小鱼,你怨阿娘吗?”楚满哥突然问。
听了这一问,夏小鱼的心不由得微微一抽。
半晌她摇摇头,低垂着眸,手一下一下抚着怀里竹犬的青色皮毛:“不,不怨。奶奶待我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我哪有埋怨她的余地?这么多年,奶奶对我一直很好,我很感谢她。”
她说的是实在话,她从没怨过满哥奶奶。救命之恩比天还大,更别说在楚家生活的十年,她过得比很多同龄的女孩子要轻松快活得多。
在夏小鱼的想法中,自己终究是要独立生活的,即便是现在没有离开楚家,她也不可能在楚家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