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爬了出来,一路要饭回到了永康,站在张府大朱漆大门外,他哭的跟狗一样。
不甘心啊,真是不甘心,战场上他拼了命的冲,好容易有个点出息,结果付之一炬。
擦干了眼泪之后,他没有回家,而是转身投奔了张士诚,他就想着,要活出个人样来,要让张家上上下下那些富贵眼,都看着他衣锦还乡那一日。
可是命运啊,弄人的命运又跟他开了一个玩笑,紧接着平江一战,张士诚一败涂地,万幸他看到苗头不对,便跑了出去,逃了一命。
本打算跟着兄弟们在图东山再起,结果朱元璋无人可挡,眼看着大明朝鼎立,他孑然一身,无能为力。
小打小闹的折腾了几次,最后都无疾而终,他终于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里,好在他在白莲教还有地位,这些年如履薄冰,一直都在等待着机会。
而如今,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一路要饭回到了张家,站在大门外的情景,刺入骨髓的绝望,他苦心经营的一切,又要付之一炬。
“香主,你快拿个主意啊。”
“他妈的,邪门了,这锦衣卫不是都不管事了么?怎么又出来了?”
“我们得赶紧撤,不然来不及了。”
他手下的弟兄们纷纷的说道。
张炽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心神,他不想妥协,都到了这个年纪,他还怕什么?
当即张炽道:“兄弟们,你们别慌。当年朱元璋咱们都没放在眼里,几个锦衣卫就把你们吓尿了?永康只区区一个县城,就算是有锦衣卫,能有几个?现在要想活命,就按照我们的计划,血洗了张府。”
“万一有圈套呢?”孙胖子问道。
“怕个鸟,咱们出来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了。张牧就是想去报信,未必能出的去。这会城里也没动静,我看他消息一定没送出去。县衙门口都是咱们的人,他就是报官也未必能进去。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想当年咱们不是也做了张燃?
再说了,朱和尚三年前便停了锦衣卫的活动,怎么会突然蹦出来锦衣卫呢?张牧那个小子脑袋好使的很,我看弄不好就是他吓唬张敖的。不然现在早该有动静了。于其束手就擒,不如搏一把。你们怎么看?”
跟着他的人,都是当年出生入死的兄弟,到了这个份上,彼此看了一眼道,琢磨张炽的话十分有道理。
当下纷纷点头道:“香主,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先把这里的尸首都藏起来,二狗子回去给张府的下药去了,他们家一共三十几口人,又是深宅大院,男丁都被药了,剩下几个女的怕什么?干完之后咱们放上一把火,天王老子知道是咱们干的?反正有个已经死了的玉真子给咱们背黑锅,怕个鸟呢?”张炽笑道。
众人一听,当下纷纷说好,便急忙开始掩埋尸首,扔到井里的扔到井里,挖土的挖土,等到了二更天,便偷悄悄的朝着张家二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