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海棠嫁祸

    微风吹过竹林，绿叶沙沙作响，清绝站在凌烟阁思量：在天弦瀑布，那名女子的目标是琴箕。

    “在你的心中，琴箕究竟有多重要？比海棠还重要吗？值得你这样护着她！”海棠的质问声犹在耳。

    那名女子，会是君海棠派来的吗？猜测无益。先往云深不知处，一问究竟。

    转身的刹那，一封书信从背后袭来，他伸手夹住，那道气劲断了他数根白发，甚至横扫身后的竹枝。

    信上写着：弦中魔圣，再现武林。此招为讯，取你性命。独孤如愿，剑不留人。

    清绝回想，独孤如愿，难道是西锋名剑菀。

    ***

    云深不知处，海棠拿着镜子反复地照，越看那伤痕越是烦心。

    凝霜捧着一小筐药过来：“帝君，凝霜准备的药，还是没有用吗？不如试试……”

    凝霜话没说完，就被君海棠伸手一掀，彻底打翻在地，瓶瓶罐罐滚的到处都是。

    “药药药！一堆俗物。”君海棠抬腿将它们踢开，揪住凝霜的头发，扬手就扇了她一巴掌。“没用的东西！”

    凝霜不敢躲避，低头讨饶：“帝君息怒。”

    “赦天琴箕，你毁我的容，本君就要扯下你的脸皮。”君海棠一掌推开凝霜，气愤不已，“我不容许任何人，拥有比我还要美丽的容颜。”

    “君海棠，御清绝来访。”

    凝霜小声道：“是御清绝。这……”她低头看着地上乱七糟八，不知道要怎么办。

    君海棠嘱咐：“面容之事，不准提及半个字。”带着凝霜去见他，“清绝。”

    清绝见了她，好奇怪，她怎么突然一条蓝色纱巾遮面：“你怎么了？为何拿面纱盖住你的脸？”

    “海棠没事。”海棠说话间，身后的凝霜低下头。

    清绝觉得不对劲：“凝霜的脸色不对。究竟发生什么事？”

    “你多心了。前些日子，是海棠太过任性。不曾顾及你的感受，海棠在此赔罪了。原谅我的不懂事，好吗？”

    清绝更加奇怪了，海棠的态度怎么会出现这样的转变？

    “清绝你不回应，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不是。我今天回来，是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事关那天……”清绝将天弦瀑布见到的女子描述一番与她听。

    海棠早已有了后招：“刚才你所说的那名女子，是紫宙晶渊煅座——煅云衣。”

    “紫宙晶渊？那他们为什么要取琴箕的性命？”清绝多年隐居，并不了解紫宙。

    “钜王野心勃勃，虽然同为六王之一，却和赤王多有嫌隙。而且琴箕算是红冕之人，单看这层关系，钜王或许是想剪除赤王的羽翼，也不无可能。”海棠见清绝在思考，“海棠知道，你一定会去紫宙晶渊问个清楚。但在这之前，海棠有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海棠有个很要好的朋友，他身染异症，海棠还差一味叫做水凝花的药引，不知清绝可否知晓？”比之于除掉钜王，海棠还是更担心自己的面容。

    清绝回想起来：“水凝花十年一发，听说这是医界难得的逸品。我曾在天雪山巅上，见过一次。”

    “那真是太好了！算算时间，三天之后，就是水凝花再发之期。不知可否请你为海棠，取来水凝花呢？”见他不语，“看来海棠也只好亲自前往天雪山了。”

    清绝见她为难，也难得她肯为他人着想：“既然是为了救人，我答应你。”

    海棠转忧为喜：“谢谢你，清绝。这一趟去，务必小心。毕竟天雪山地处西武林，乃是当年西武林名剑——独孤剑鸣挑战你的地方。”

    “嗯。你不用担心，我会将水凝花带回来。告辞。”清绝转身离去。

    凝霜上前问道：“帝君，刚才告诉御清绝师姐的身份，会不会影响帝君与钜王的交情呢？”

    海棠冷笑：“你太天真了。钜王，才是六王之中最难缠的人。既然他想利用我除掉素还真，本君自然也不能让他高枕无忧。”

    ***

    茅草屋内，赦天琴箕勾弦切切，如星齐坠。安宁寂夜，在变律倒错之间，尽显狂态。

    试图压制琴声，九灵泽急提元功，动风纳云，如掀涛浪，意在覆弦绝响。不料，弦走无处，声声进逼，魔音钻心，竟然牵动魂魄，勾出深埋回忆。想起在怪贩妖市的杀戮，九灵泽陷入痛苦：“如此罪孽，我该如何偿还？”他伸手凝气，欲自杀谢罪。

    危急一刻，一道弦音扫向他的手掌。琴箕的弦音，突然变得柔和，安宁。

    “我……”九灵泽想起刚才的魔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抱歉。”琴箕解释，“我原只是想抑制内劲之创，并无意让你陷入危境。”

    九灵泽摇了摇头：“姑娘的琴艺，实在是令人惊叹。只是姑娘你动用如此绝响……你的伤势？”

    “我的伤，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

    九灵泽还是不放心，上前一步：“是吗？姑娘能不能再让我探探你的脉象？”

    琴箕摆摆手，身子略微后倾：“不用了。打扰这么久，却打坏你的住处，我已经相当愧疚，不能再麻烦你了。琴箕也该告辞了。”

    “但是……”九灵泽欲挽留。

    “谢谢你几日来的照顾，有缘再会。”琴箕带着四病船琴离开。

    ***

    御清绝边走边想，典籍中记载水凝花，又名为轮回花。深具灵性，十年一发。每次花期，只有三刻间，必须把握时间。

    见到行人，看似村民，他问道：“请问……”

    行人见了他，留心到他只有七指，便吓得说不清楚话来：“断？断指？他找的就是你。大家快跑啊！”

    一众行人听闻此言，四散跑开。

    徒留下清绝不明所以，又看见一位老人家，便拦住问话：“这位老丈，发生什么事？为何见到我的断指，众人如此慌张？”

    “呃？这……你是御清绝？”老人家也很慌张。

    “我是御清绝没错。请问老丈……”

    话没说完，老人家噗通一声，屈膝跪下：“求你救、救我的女儿！还有其他村名。拜托你了。”

    清绝先扶他起来说话：“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久前有个人，抓走了大部分村民。他说……他说……”老人家很害怕，连声音都在颤抖。

    “不必惊慌。直说无妨。”

    “他说，你一定会经过这里，一刻间之内，要是没看见你，就会在西北方峭壁上，杀光所有人质。”

    清绝沉思：上次见到水凝花的位置，应该就在这村落的东南方。而对方约战西北方的峭壁，是刻意安排，要是错过花期，海棠的朋友恐怕等不得。但是，我不能放着村民的性命不管。

    老人家很着急：“时间不多了！请大侠务必要救救我的女儿。”

    “老丈，你放心吧。御清绝一定会救回你的家人。”清绝立刻赶赴峭壁，却见到村民被一根一根绳索悬吊在峭壁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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