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
那人关心道:“什么事?”
梅若烟低声道:‘问你借点东西,招待客人。”
两个人走远了一些,只听那人惊讶问道:“真的来了?”
只听到远远的开门声,再听不到别的了。
元白看着这一目了然的陋室,心里叹道,怪不得她不着急,有什么可收拾的,简直可以说拿起脚来就走。这里的东西,连一钱银子也不值,顶多十几个大子儿。
初初更是感叹,虽然同是出家,这里怎么跟宽敞高贵的端木清平的僧房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端木清平公是沉静,可能他以为,什么样的地方也没什么区别,不过都是修心而已。看样子,即使他住在这里也会安之若素。
木门吱地一响,瘦弱的若烟端着许多茶点来了,另一个尼姑端着茶壶茶杯进来。她体格健壮,皮肤很白,她五短身材,浓眉大眼,也很好看。
她放下托盘,面带微笑地双手一合:“各位施主好。明心终于把你们盼来了。”她转而对清平道:“这位就是七爷吧。明心等你很久了,今天你能来我真替她高兴。”
清平站了起来,双手合什:“感谢您多年来对明心的照顾,请问师妹法号?”
这人道:“贫尼法号微不挂齿,以后就请七爷善待明心吧,贫尼告辞了。’
这尼姑出去,若烟道:“她法号静和,这些年多亏她照顾了。这些东西也都是她的。”
精美的茶具,上等的好茶,精致的点心,都来自一个尼姑?为什么她有这么多好东西,而梅若烟却徒有四壁?
梅若烟笑道:“她家巨富,她是京城第一银庄封树的女儿,她俗名叫封静萱,法号静和,是我入寺第二年来的。我们一见如故,这些年她照顾我许多,每年她爹都会捐很多钱给寺里,她的吃穿用度也都是她爹供应着,自然没有差的,因此我也得她许多接济。”
初初道:“既然有她接济,你这里怎么还这样呢?”
梅若烟抽抽搭搭地喘出一口气,凄然地望着清平,道:“这就要问太太了,五年前送我来的人吩咐住持,说我是来赎罪的,要我吃穿用度一切从简,参照苦行僧的样子。”
“我的吃穿用度每天都有人看着,就算静和想接济我也无从下手,只能是背地里,送我些点心,生病时给我抓药,这就已经足够了。自打今年不象每年那么严了,我想太太准是也没那么多耐性儿了。”
元白愤然道:“没想到母亲这么过份,梅姐姐真是苦了你了。”
梅若烟柔声道:“那没有什么。”
“登上这座山的山顶就能看到很美的绿江,你和江姑娘不去看看风景么,你们轻易不来这里?”
这既是让他们看风景,也是她想和清平单独说话的意思。元白明白,拉着初初就告辞了,登妙山去。
妙山并不巍峨,但是风景秀美,轮廓柔和,这正是让人抒情的好地方。顺着通向山顶的羊肠石阶攀登,走得大汗淋漓,也听不见初初说一句话。
汗水在脸上痛快地流着,可是她不断地吸鼻子,象感冒一样。
元白停下脚步看她:“你哭了?”
初初抹着脸,强笑道:“哪有?好端端的哭什么?”
“没哭你声音怎么变了?”
“渴了,嗓子有点哑,”
元白掏出潮热的手帕递给她,柔声道:“听说七哥要走,你是不是舍不得?”
“怎么会,他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就要过幸福的日子了,我祝福他,我高兴还来不及,我们是朋友,有一点不舍是正常的,但还不至于到哭的地步。”
元白笑道:“你真是煮熟的鸭子嘴硬。”
擦干脸上的汗水,她的谎言再也站不住脚了,她控制不住,眼里的热泪却不断涌出,擦也擦不完。
山顶到了,舒缓的山顶,被青草覆盖着,绵延地向两边伸展开去,向下望,才知道山很高,辽阔得望不到边的绿江,看不到江的那头,那江浩淼得象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