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錾这才回神,看看自己这个已经长大成人、颇有男子汉风度的次子,心中极为满意,想了想,方笑道:“你二叔一家不日就要进京了。”
白安珩点点头,不知父亲要交代什么。
“唉,如今京中情势……”说罢,便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不过便是如此,白安珩也已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京中大皇子、五皇子两系动作微妙,尤其大皇子处……听说最近跟将军府走得很近呐……将军府虽跟敬王爷一系似有些不和,却是大皇子的外家,且他家的女儿这会儿又做了大皇子的侧妃。
“你二叔那人,你也知道。”说着,不动声色的又看了自家二儿子一眼,忽然冲他勾勾手指,白安珩只得附耳过去。
听父亲交代了几句,白安珩不由自主的抽抽嘴角,再看看自家老父……好一副道貌岸然的君子模样,这主意出的,真是……
“儿子明白了……”比心黑,他果然还是比不上自家父亲呐。这主意一出,谁能想到是自己家人的主意?就是二房再心有不甘,也决计怨不到自己家人的头上!且还能把如今炙手可热的自家在众人眼中降降温。
不过,如此一来,二房上京倒还算是帮了自家一个忙?
白安珩疑惑的盯着父亲又看了半天,莫非,二房上京之事,是父亲故意弄出来的?
脑中忽然闪过一丝光亮:“父亲,前儿个听韩二哥说,他家大房的那个四子……闹得十分不堪,连岳父在朝中之时,都有人隐隐提及?”
白錾似笑非笑的看了白安珩一眼,捻着胡子叹息道:“这也是韩兄家门不幸啊,前日还有御史参韩兄,说他管家不严,家中子弟在京中惹事生非,与人在妓院为一□□大打出手,都闹到了京都卫戍去了。”说着,还摇了摇头,“还好,后来才闹清,那并不是韩兄的儿子,而是他家大房的子侄,便是如此,也是亲戚呐。”
白安珩心中转了两转,抿着唇坐正回椅子中间,自己跟韩笙之前还在担心,生怕叫韩笵再连累到了韩家,现在想想,这不正是水满则溢么?韩家先是韩朴升官,后又同五皇子联姻,已是京中炙手可热的人家了。
这会儿有个韩笵,说挨得上吧,却又早就分家了。说挨不上吧,却又是连着宗的。虽有些个恶心人,可其人的用处却也是恰到好处的吧?
也难怪自从韩笵出了韩家门,韩朴便再没管过他半根寒毛,除了真真心寒之外,只怕韩家那只老狐狸也有这个打算。
不过……
挑眼看看自己眯着眼睛举着黄酒正细细品着的父亲,人家那是不得以才顺势而为,自己家……则是这只老狐狸找来的麻烦。可见,自己果还差得远呢。
————————
看着那一壳子的姜沫跟醋,韩筃眨眨眼睛,抬眼看向孙妈妈。
“螃蟹性寒,小姐少吃一个尝尝鲜就成了。”孙妈妈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又往她面前的螃蟹壳里添了一勺子子姜沫。
这是让她吃螃蟹呢?还是让她吃姜呢?
把那入口尽是姜味儿的蟹黄吃了,韩筃拿着蟹八件,正想剥个螃蟹腿儿吃呢,就见桌子上头连半个腿儿都找不见了。
“螃蟹腿呢?”
见问,刚嘱咐小丫头们把蟹腿取走的孙妈妈又笑弯了眼睛:“小姐,蟹腿最寒,还是不吃为好。”
抬头看看那边正含饴弄孙的白夫人,再看看含笑跟身边儿的大丫鬟说话吃螃蟹的大嫂,再看看自己身边那几个如临大敌的丫鬟婆子们……
螃蟹性寒,这意思……
脸上微微一红,韩筃垂下头去,她才刚嫁过来不到半个月的功夫呢,哪里这么快就能有了?她们这也……太心急些了吧?
再说,莫非要是一直没有,自己就一直不能吃这些东西么了么?
就算韩筃心里再怎么不乐意,身边的奶妈丫鬟婆子们可不答应,看着她吃了个螃蟹壳后,就再不许她碰这些东西了。看看那边嫂子跟婆婆吃得欢喜,又给小叔子白安珣和长孙白砇剥蟹说话儿,韩筃干脆扭头看向边儿摆放的那一本本开得正艳的菊花去了——不跟他们至这口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想吃螃蟹了……
前一阵网购时,看见某家店里有蟹黄酱就顺手拍了一瓶,买回来一吃,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但因为就拍了这一瓶尝鲜,同时买的东西又都是能用不少时候的,于是乎,吃的时候肯定就要省着吃了,再然后,省着省着…………………………………………………………它就长毛了= =++
这还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