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那要是他准备再等三年再考呢?”韩笙脸色有些发黑,他之前还抱着瞧热闹的心思在一边儿添火呢,可没想到那小子关到家里,倒把自己当成了救命稻草,害得这几天他连家都不敢回了!一整日一整日的窝在先生那儿!
白安珩冲他一笑:“有韩大人如此严师在座,既然是要读书科考嘛——那就日日读书好了。”
先是被他那一笑时眼中的光华闪花了眼,韩笙愣了一愣才回过神来——这招……可是有够狠的!
“可我呢?”韩笙气不顺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这么多,其实他是被烦的,可这招于己无利啊!
白安珩又是飒然一笑,转头看着前头冬风阵阵之下,已经吹的没几片叶子了的韩家花园:“听说白二爷来年就要成亲了。”娶了亲的人,自然不能再住在那几处院子中,更不能叫新媳妇跟个外男的住处紧挨着,到时就算韩笵想去找韩笙的麻烦,也没那么容易了。
韩笙张了半天的嘴,愣愣看着这个眉清目秀颇有英气还小自己一岁的妹夫,心中不由得颤了颤——这位别才是个真·闷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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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冷的天,逛得什么花园子?”韩筃疑惑朝窗外看了看——前几日连吹了两天的凉风,怕是这几日就要下上一场雪的。“这主意谁出的?”除了二哥,只怕白家二郎也没那个兴致逛冬日里、还没下过雪的花园子吧?
夏蝉抿着嘴直笑:“小姐,可用我们送几件大衣裳去?”
刚才还没觉着,这会儿听她打趣韩筃才觉着有些个不好意思,瞪了那丫头一眼:“老实呆着,等一会儿还要去看三妹妹呢。”
“是——”拉长着音儿,夏蝉笑嘻嘻的整东整西,一时拿出个打好的扇子坠儿来,叹道,“可惜冬天了,这会儿送这个也不合适……”
“那丫头怕是饿了,你看看可有什么点心,叫她出去吃着,也好堵上她那张嘴巴。”韩筃低头又绣起一件肚兜,这是给筝哥儿做的,自己就要出门子了,想着也要给兄弟姐妹父母们留些什么,只想着多做点子活儿才好安心。
没一会儿,院中的小丫头小萤跑了回来,直道:“好了好了,二爷跟白家二爷出去了,园子里头能走动了。”
“这么快?”夏荷疑惑问道。
“这大冷的天,谁会逛花园子?别是想来个巧遇、没遇上人,这可不就回去了?”夏蝉还没学乖,在那边偷笑道。
韩筃只低着头,再不理会那多嘴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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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人在韩家用过午饭方带着二儿子离去,韩朴亲自送到大门外,看着这父子二人上了马背、转过街去方转了回去。
一时,回到正房之中,见着了妻子方叹道:“同直秀多年未见,如今竟都是有了孙子的人了……”
姜氏笑道:“你想想,一晃,孩子们都这么大了,有孙子、外孙子,不是再正当不过的?”
韩朴笑笑,坐了下来,随手取了一杯茶过来端着暖手,沉思半晌:“越发的让人看不清了。”
“什么?”姜氏没听清楚,以为他要交代什么,忙问道。
韩朴摇了摇头,闭上眼睛,心中默默转着今日同白錾说过的那些话……有些事,他想到了,自己也想到了,有些事,自己没想到的,他也想到了……京中一些局势,他不清楚的,自己却清楚。今日一谈,果比之前要更清楚一些。
韩家、白家,都没想过站在哪边儿、取那从龙之功,再富贵上几世。可如今既然推到了这里,自然要多做思量。
自己和白錾同是圣上臣子,可自己却同白錾不同——他年轻时,在皇上身边儿且呆了一阵,更熟悉皇上的秉性些。皇上向来是个仁人之君,念旧、又素来宽宏大量,御下如此,对待子嗣亦是如此,这才拖到了现今如此地步——不光如此,若不是圣上这个性子,二皇子、四皇子几位,能都等到快能出府自立了,才忽然没了?
轻叹一声,又睁开眼睛,看着在身边儿忙活的姜氏苦笑了一声——既然如此,为了家人子女,也只好争上一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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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过了韩家一趟,入了韩府后花园,却没能得见筃姐儿的面,白安珩虽知这是应有之意,心里却多少有些遗憾。
低头看看手中的小包袱,心中那一丝丝失落倒一下子消失了七七八八,嘴角勾了勾,坐到椅上,把那包袱一层层打开,里头,是副男子冬日里用的手捂子——这是自己和父亲临走前,韩家二爷偷偷塞给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