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串禁步,起头是一块玉佩,下面坠着三条由各色小珠子串成的坠子,拿青色丝绦串着,最下面打着穗子。
“这是什么石头?怎么这么亮?”韩筃捧着那禁步,指着下头坠着的小珠子问道,说是玛瑙却又比玛瑙闪亮,更不像蜜蜡等物,倒像是珠宝,可分明又不是红宝蓝宝。
“这是海外进来的石头,听说是西南边的一个岛上产的,那里遍地都是,只图个稀罕,这种颜色样式你们年轻女儿家用着正好。”姜哲笑着冲那串禁步指了指。
韩筌看得眼馋,眼巴巴的抬头看着姜哲,也不说话儿,就这么看着他眨眼睛。姜哲只做不知,好半天,韩筌再禁不住了,干脆跑过去拉着他耍赖起来:“三表哥,等妹妹及笄还要好多年呢……”
姜哲这才挑眉向她笑道:“放心,表哥那里给你存着呢。”
“若是旧了岂不就不好看了?不如先给了我,到时便不找三表哥要了!”
姜哲一边大笑,一边又掏出两个小荷包,递给了韩筌一个,又把另一个送给韩筣:“先给你们个小的戴着玩儿,等到了日子表哥再补一份更新鲜的岂不更好?”
那两个荷包里装的都是由那种珠子串的、闪亮亮的两串手串,倒是好看得紧。
这等珠子值不值什么韩筃不知道,倒是自己那串禁步上头的玉佩成色极好,通透之中半丝瑕疵皆无,端是上好的东西。想必这块玉佩才他寻来做表礼的,下头的小珠子只是新意的意思。
不多时,忙罢了的姜氏匆匆回来,跟姜哲略说了几句话,就要张罗让人收拾出屋子留他住下。姜哲笑着推却:“回来前,已叫人把京中老宅收拾出来了,姑母这里事多且忙,就不叨扰了。”
“哪里的话?你能过来,我高兴还来不急呢,如何会觉麻烦?你一个男人家家的住在外头,那老宅子多年未修,又没几个下人,哪里住得舒坦?”姜氏劝着,姜哲却只笑而不语,必不肯留下,又道:“我若留下,只怕二表弟睡觉都要睁着眼睛,到时熬得眼圈黑了,岂不是侄儿的罪过?”
话音刚落,又听前面来报:“汾安老家的四少爷、孙少爷来了!”
姜氏一愣,抬手按按太阳:“怎么都赶到今儿了?”
姜哲笑着告辞:“姑母正忙,侄儿就先行告辞了。”
“哪里就要赶你走了?留下一道用膳吧?”
“今日回来还有故人要访,便不叨扰了。”
这里姜哲前脚走,后脚那边汾安的叔侄二人已经到了大门口儿,下马入府。姜氏黑着脸叫来韩笙身边儿的小厮:“把你家二爷给我请回来!这大忙忙的日子,他又疯到哪儿去了?!”
那小厮连忙陪笑跑了出去,满京城的去抓韩家二少爷去了。
屋里韩筃知道是那位堂兄堂侄来了,心中不喜,却知今天怎么也要见上一面,只得起身道:“咱们先避到里面去吧,怕是一会儿还要见见呢。”
姜筝听说又有人来,早就叫人抱着他跟上姜氏迎了出去,韩筣韩筌跟在韩筃身边儿一起转到了隔间儿里头。
前面人一时还没迎回来,韩筣偷偷拉了拉韩筃的袖子,低声道:“刚才那……”话没说完,忽见韩筌在一边儿仰着脸看着自己二人,忙猛的止住了话头说着,眨了眨眼睛,转而问道,“今日倒热闹,只这汾安老家的,咱们以前从没见过吧。”
韩筃微微点头,耳朵竖着听着外头的动静:“往年只走四节的节礼,倒确是没见过。今儿个这位四堂兄跟咱们二哥哥一般年岁……”有些话,到底没法现下就说,只得道,“到底是外男,年节中见一下也就罢了。”
韩筣眨了眨眼睛,脑中转了几转,到底没忍住,又低声问道:“姐姐说,三表哥住在外头……可有人照料没有?”
韩筃一愣:“虽姜家老宅处下人不多,倒也是有人打理的,他既然要进京来,想必早叫人收拾出来了。”
韩筣见她没理会自己的意思,咬咬下唇,贴到韩筃耳边问了句什么,韩筃脸上忽一下子红了起来,反手去掐她的胳膊:“要作死了?!这话也是你问的?”
正玩着手串儿的韩筌见两个姐姐说小话儿,嘴巴撅了起来:“你们两个又不理我!”
二人忙去哄她,过了一小会儿,韩筃忽的一笑,没头没脑的说了句:“就是有……也是未尝可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