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此番可会留下。”
“山野之人,不能久居朝廷,贵人有何差遣但说无妨,临行之前当竭力为贵人分忧。”莫问说道。
周贵人闻言面露失望,但她乃是皇室中人,失望神情一闪即逝,“承真人惦念,我母子过的还算平静,无事相求。”
周贵人说完便不再开口,张洞之有眼力,直身站起,“月明星高,老五,你我出去赏月去罢。”
“好。”老五会意,站起身随张洞之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发现姐丈仍不识趣的坐在末席,便冲其招了招手,“走,出去赏月。”
“月中已过,哪里有月可赏。”
“你出來,我有话跟你说。”
待得三人出门,周贵人将自己两个孩儿拉到了莫问近前,“敢请真人细细看过他们兄弟。”
莫问闻言抬头看了周贵人一眼,周贵人虽然说的隐晦,言下之意却很是明显,是希望他能看看二人的面相,自面相上判断出二人有无坐北朝南的命数。
莫问本不愿为人相面推命,但周贵人眼神之中大有相求之意,想必二人有无天子命数决定了周家日后是否要进行一些必要的动作。
“贫道不善观人之术,既不明通便不敢胡言乱语。”莫问斟酌过后还是决定不说,道人终究不是天人,泄露天机是要承受后果的。
“我家老爷算命可准了,他当年算出我有一个女儿,我就真有一个女儿。”老五的声音自门外传來。
莫问无奈皱眉,老五无疑是听到了二人的谈话才故意高声说话的,此举的本意是向他脸上贴金,但老五沒搞清楚就里,无形之中帮了倒忙。
“莫问,你我生分了么。”周贵人语带哀怨。
莫问听周贵人说的哀怨,又想起周贵人当年的赠衣之举,便无法硬下心肠,转头仔细看过两位王子的样貌之后冲周贵人点了点头。
周贵人不知莫问暗示的是自己哪一个孩子,看了看长子又看了看次子,转而面带询问的看向莫问。
莫问将视线移至大王子身上,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二王子,再度点了点头。
周贵人心窍玲珑,立刻明白了莫问的意思,但她并未感到欢喜,反而面色煞白,两个孩子皆有皇帝命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他们只相差一岁,都能当皇帝说明长子极有可能早亡。
“我并不精擅相人推命之道,极有可能出现差错,不可尽信。”莫问如实说道,实事求是的讲他并不擅长算命,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有限的精力用來做一件事情才有可能精深,全才只能是庸才。
周贵人缓缓颌首,沒有再问也沒有请莫问帮忙渡厄化解,二人多年未见,莫问能够帮到这些已然不易,不能再得寸进尺。
“时候不早了,贵人和两位王爷早些歇息,贫道告辞。”莫问起身离座。
“多谢真人解惑。”周贵人迈步相送,到得门口冲莫问低声说道,“多多珍重。”
莫问冲周贵人点了点头,迈步而出,与等候在门外的众人告辞离开。
出得府门,四人兵分两路,老五送慕青姐丈回府,莫问与张洞之回返将军府。
“莫问,大劫刚过,局势不稳,晋国亟需固本压仓之人,你一定要留下來。”张洞之并不知道莫问在夜逍遥府邸与夜逍遥等人的谈话内容。
莫问摇了摇头,“我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歇过一晚明日就要离开。”
张洞之闻言大感失望,“常言道大隐隐于朝,小隐隐于野,留在晋国亦不影响你的修行。”
“隐于朝隐于野说的是妖物,岂能用在人的身上,此间事了,怕是夜逍遥也会离开。”莫问摇头说道。
“夜真人也要走。”张洞之愕然问道。
莫问沒接张洞之话头,“明日你当上书朝廷,请皇上将城北天宁庵的宫女妃嫔尽数放归民间,写明是我请你代奏。”
“好。”张洞之点了点头。
“还有,此番劫难与佛门僧人无关,他们亦是受了妖物蒙蔽,请朝廷不要迁怒无辜僧尼。”
张洞之面露疑惑,转头不解的看向莫问。
莫问知道张洞之心中想的什么,便出言解释,“我虽然不喜欢僧人,却不能落井下石。”
张洞之听得莫问言语,心悦诚服,连连点头。
自将军府歇了一晚,次日清晨,莫问早早起身,叫醒老五,冲张洞之辞行。
张家自然盛情挽留,奈何莫问执意要走,张洞之和方氏只能送行。
“往何处去。”到得门口,张洞之出言问道。
“去东海。”老五接口回答。
莫问摇了摇头,“东海之行延后,回道观吧,我要闭关一段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