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曾参与典礼。他们三人合计了一番,猜想薛神医大撒英雄帖,就是为了商议如何……如何对付我。”
东方不败听罢,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但为了不打搅阿朱休息,只好压低声音道:“呸,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他一个大夫,本应以救死扶伤为业,何以干起这阴谋害人的勾当?”
乔峰摇了摇头,叹气道:“唉,东方兄弟,请息怒,这也怪不得他。”
“那位‘没本钱’鲍千灵跟我算得上是有点交情的,此人决非信口雌黄之辈,连他都说我是夷狄之人,与禽兽无异,我过去的为人,都是惺惺作态,到得后来,终于凶性大发,杀了自己的养父养母和师父,妄图隐瞒我的出身来历,跟人家来个抵死不认,没料到弄巧成拙,罪孽越来越大。可想而知,旁人自是说得更加不堪了。”
“‘阎王敌’嫉恶如仇,又听说他跟少林寺的玄难、玄寂两位大师交情着实不浅,这些话传入他的耳中,他自是要召开英雄大会来对付我的。唉,乔某遭此不白奇冤,又何必费神去求洗刷?我明日将阿朱送到薛神医处,请求他医治,然后从此隐姓埋名,十余年后,叫江湖上的朋友都忘了有我这样一号人物,也就是了。”
东方不败忽然冷笑道:“嘿嘿,乔大哥,你怎么这样糊涂?那薛神医若真是要召集人手对付你,一来你送去的人,他多半不肯医治;二来,就算他肯治阿朱姑娘的伤,也定要为难你一番。”
“你明日一去,就成了众矢之的,就算武功高强,那也双拳难敌百臂千手,轻则身负重伤,重则丢了性命。”
“大哥你练就了这样一身天下无敌的武功,怎地这样去白白送了性命?你父母、恩师死的不明不白,你就愿意如此一死了之,让真凶逍遥法外?他们的大仇,你就不报了吗?天下哪有你这等大傻瓜?这些,你都想清楚了吗?”
乔峰听了东方不败的一席话,恍然大悟,向前踏了一步,紧紧握住了她的双手,心情激动地说道:“东方兄弟,多谢你的提醒,我,我乔峰以有用之身,做此莽撞之事,原是不当!只是一时气愤难当,蛮劲发作,便没细思后果。”
“但阿朱姑娘因我而遭此重创,不能不救,这,这该如何是好?”
东方不败见他听进去了自己的劝告,转而一副手足无措、焦急万分的模样,不由得抿嘴一笑道:“呵呵,大哥不必着急。大哥不能亲往,不是还有小弟我吗?明日我陪阿朱姑娘去找薛神医治伤,保证给大哥带一个恢复如初、活蹦乱跳的小阿朱回来。”
乔峰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喜色,随即又黯淡了下来,摇头道:“不成,不成,东方兄弟,我和你一路北来,路上已被不少人瞧见。”
“昨晚少林寺中,又有不少僧人见过我们在一起,他们定会认为你是我的同伙,要……要为难于你。我……我怎么忍心让你去冒这个险?”
东方不败心意已决,对乔峰坚定地说:“大哥勿需担心。一来,在当今这江湖之中,大哥成名已久,识得大哥之人自然居多;而小弟本是一个无名小卒,没多少人见过我的面,闻过我的名。因此,两害取其轻,我去自然是比大哥你去危险小得多。”
“二来,我和阿朱姑娘自可易容改装前往,这危险又小得多了。大哥只管在这客栈中喝酒吃肉,静候佳音便了。当然,也得注意隐蔽,莫让聚集而来的江湖人士发现了才好。”
乔峰见她如此坚决,也就只好依了她,自己转身坐在椅上便睡着了。
东方不败见黯淡的灯光照在他脸上,过了一会,听得他发出轻轻鼾声,脸上的肌肉忽然微微扭动,咬着牙齿,方方的面颊两旁肌肉凸了出来。
东方不败忽起怜悯之意,只觉得眼前这个粗壮的汉子心中很苦,与自己实在是一般地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