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银发道人，灵魂慰藉

为我找了临镇的一户名门望族。”

    所以，我很好奇当年年轻貌美的方芷琳，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嫂子，我能问下，当年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吗？”我在度娘上查找过，除了后卿变成僵尸的过程有些古怪外，其他的僵尸都是要被其他的僵尸咬过，然后喂其僵尸血，才能转变的。

    今天过后，她将不存在于这个世界里。没有亲临其境，大概不能领悟她此时有多么的难受绝望吧？

    但此刻的她，神色苍白得有些不像样。

    “是这样啊……”方芷琳的视线，总算是从窗外的那片蓝天收了回来。

    “嫂子，我成为勾魂使者，是迫不得已的！我目前见过的，只有人的灵魂……”方芷琳已经看出来了，我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其实，这和我当初预料的差不多。

    而此时，她的视线依旧是外面的那片蓝天：“其实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你是勾魂使者，怎么会不知道？”她的话，让我一愣。

    但僵尸，我真的不清楚。

    “这……我不清楚！”人死后是有灵魂的，这一点我是知道的。

    “瑾年，你说我死了以后会不会有灵魂？”毛小如离开后，方芷琳就一直盯着窗外的那片蓝天。而后，她便问了我这样的问题。

    至于我，则被留在这个小房间里，照看方芷琳。

    而毛小如是茅山大院的人，理当以主人的身份出去接客。

    因为，今天的茅山大院宴请了整个安宁小镇的村民。喜糖，发了一批又一批。

    毛小如帮忙换好了禾服，便刚忙出去外头帮忙了。

    有些古色古香的新娘禾服，让方芷琳看上去异乎寻常的妖冶。

    婚礼的当天，我和毛小如两人帮着方芷琳换上了红色的嫁衣。

    怕她再拖下去，估计支撑不到婚礼的当天，大师傅才决定将他们的婚礼提前。

    但方芷琳自从被墨斗阵所伤后，情况一直很不好。尤其是这阵子，她没有再吸人血，整个人虚弱得有些不像样儿。

    本来，他们是决定在明年春天结婚的。

    毛小轩举办婚礼的那一天，是年二十九！

    只因，我盼着的那个他，始终没有出现……

    但疲惫的我，却久久未能入眠。

    回到了前一阵子和毛小姬所住的那个小房间里，一切的摆设未变。

    而我，始终没有回头。

    我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不时传来毛小轩的呼喊声，以及后卿没脸没皮动用男色妨碍毛小轩的龌蹉对话。

    “怎么不想说？论姿色，我可比高瑾年好多了……”

    “走开，我不想和你说话！”

    “小兄弟，有什么事情你可以问我呀！我今晚也跟着他们去的，你问我也一样！”

    “瑾年……”

    现在，咬人的僵尸方芷琳被逮住了，这安宁小镇的僵尸风波也即将告一段落。这里的危险警报也应该解除了。

    随后，我转身朝着前段时间毛小姬和我一起用的那个房间走去。

    “好……”对于他难得展露的体贴，我倒是没有拒绝。因为，连日精神高度紧张的我，实在太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你先去休息吧！”后卿似乎看出了我的疲惫。

    “没事！”我揉了揉眉心，看向别处。

    “我……”毛小轩被后卿这么一弄，有些气恼。但很快镇定下来的他，又对我道了歉：“瑾年，对不起。我刚才……”

    “小兄弟，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后卿一上前，便扼住了毛小轩的手腕，将他的手从我的肩头上拉开。

    可我还没有来得及行动，后卿已经挺身而出。

    我没有直接作答，而是准备挣脱毛小轩搭在我肩头上的那只手。

    “瑾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毛小轩将我拉到角落里，小声询问。

    这几人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离开，毛小轩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毛小炎的情绪很是糟糕，一进大厅他便直接朝着里屋走去。他身后的方芷琳，也第一时间跟了过去。而后，大师傅也跟着二师傅先行离开。

    “你们回来了？”我们几人刚步入大厅，毛小轩就即刻迎了上来。

    在我们几人相继离开之后，他们似乎也隐隐察觉到今晚有什么事情将会发生，所以他们不敢轻易入睡。

    而这几个人，都是茅山弟子。

    不过，也有几个没有入睡的。

    茅山大院内的大多数居民，还在睡梦中。

    此时，已经接近破晓。

    在毛小炎下了决定之后，我们一行人回到了茅山大院。

    “想好了。”毛小炎唇角忽而漾开，勾起的那抹弧度满含无人知晓的苦涩：“大师傅，容许我们任性一次吧！我想和她结婚，就算幸福只是昙花一现，我也想要尝试……婚礼后，我会亲自处决她，给小镇居民一个交代。至于她犯下的那些罪孽，我将以她丈夫的名义，用余生来替她偿还……”

    “小炎，想好了吗？”大师傅看了蜷缩着的方芷琳，视线又落在了跪在自己跟前的大弟子。

    而握着桃木剑的毛小炎，却跪在了大师傅的跟前……

    那一瞬间，方芷琳整个人蜷缩在了一块儿。像是被这个世间的人抛弃了。

    良久后，毛小炎终于作出了决定，拉开了方芷琳的手。

    那种痛苦抉择，我想不是毛小炎，无法体会他此刻的痛斥心扉。

    毛小炎低着头，泪水从他的眸子滑出，顺着脸颊缓缓的滴落在方芷琳的手背上。

    曾经，毛小炎想要牵着这只小手，远离驱魔人的道路。可现在……

    她的手，很小很苍白，放在他的大掌中更显得玲珑娇小。

    从大师傅手上接过桃木剑的毛小炎，低着头看着方芷琳紧握着自己的那只手。

    最后，大师傅将手上的桃木剑递给了毛小炎，让他自己做决定。

    和方芷琳相处了那么久，人心都是肉长的。

    方芷琳的求饶，让大师傅也有些心软了。

    说到这，方芷琳落泪了：“我知道，我杀了太多人了，我死上成千上万次，也不足以为自己赎罪。但求求你们，不要杀我。至少，不是现在！我想要和小炎结婚，就算是昙花一现的幸福，我也想要把握住……”

    “我需要食物！你们吃的那些，对我来说根本不够。我好饿……每天都好饿！饿到了极点的时候，我就会丧失理智。”

    他，太喜欢方芷琳了。以至于明知道这样的恋情不该有，他还是贪图着和方芷琳在一起的幸福。

    “那你为什么还要对那些无辜的村民下手？你只要隐藏好你的身份，不要暴露出来，我们就可以……”这话，是毛小炎哑着嗓子问出来的。

    说到这的时候，方芷琳重新拉着毛小炎的手：“所以就算后来我知道了他是茅山弟子，知道我终有一日会丧命在他的手上，我还是留下来了！”

    “我沦陷了，一个人孤单漂流太多年，我太渴望安定下来，有一个懂我疼我的人！”

    “我以为，他也跟那些贪图我的美色的男子一样，准备对他下手。可他在看到我身上的伤口后，二话不说的给我买了创可贴，帮我消毒。”

    “我一直都在纵情酒吧，以贪图美色的男人为食。我以为，我的心已经足够坚强了，却没想到遇到毛小炎！”说这些的时候，方芷琳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但她的视线，始终落于毛小炎的身上。

    毛小炎的人生，也因为她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幸福，就像是水中花镜中月，持续不到半年，就没了……

    毛小炎是茅山委以重任的大弟子。如果没有方芷琳的话，他现在应该从大师傅的手中接过斩妖除魔的重任。但，方芷琳出现了……

    “你在纵情酒吧猎食，为什么还要搭上他？”

    倒是大师傅，在这个时候出了声。

    但她的歉意，毛小炎好似没有听到，只顾着哭着，宣泄着他心里的不甘。

    “小炎对不起！”

    “小炎……”努力挪动了好一会儿之后，方芷琳终于来到了毛小炎的身边，拉住了他的手。

    而我，在见到这一幕的时候也没有动弹。因为，我相信深爱着毛小炎的方芷琳，是不会伤害他的。

    后卿其实没说话，只是对大师傅摇了摇头。两人间没有过多的交流，但大师傅的举动却是奇迹般的停下了。

    大师傅见状，准备上前阻止。但他刚一动，就被后卿拦截住了。

    倒是被墨斗阵打得奄奄一息的方芷琳，还努力爬起来朝着他身边挪去。

    哭闹的毛小炎，让我们几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劝阻。

    “天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毛小炎彻底奔溃了，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坐在地上哭着垂着地面。

    他身为茅山这一代的最受瞩目的大弟子，身上背负着斩妖除魔的重任。可他心爱的女人，竟然是害人无数的僵尸。

    “芷琳……没想到真的是你！”

    也正是因为这样，那个在我们印象中坚不可摧的大师兄，忽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滑坐在了地上。

    就是那一瞬，他心中筑起的千千万万道信念，也轰然倒塌了吧？

    不能！

    不……

    当那张熟悉的面孔暴露在他跟前的时候，他还能坚持心中的那个信念么？

    可现在呢？

    就算酒吧里那个身段像极了她的女人的出现，毛小炎依旧坚信着他最爱的人，不可能是那害人无数的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