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率更加的频繁了。
一声巨大的声响,咆哮的河水化作一道道水箭冲向了蓝色结界,愣是把整个结界都震动了,击破结界只是时间的问题。
忘川摆渡者化身的巨大身形不断尝试着破坏结界,但是每当接触总会有一种强大的力量把他弹了出去。
宁战站在镇河碑上,看着上面几个大字,猛然醒悟。
所谓的忘川摆渡者不过是忘川死去的怨魂的聚集体,他自称为忘川之主。
想要渡过忘川就要斩杀这些怨魂的聚集体,不然永远被困在忘川,无法过去。
欲渡忘川,小心怨魂。
想了一下,他一掌拍向黑得像铁一般的大地。
一掌拍出,大地似浑然一体般,打下去的真元如泥牛入海,没有半点动静。
没想到依靠忘川的这片大地也是不一般,刚才那一掌可是用上了三分力,要是在外谷,一掌可以轻易击碎百斤大石,既然真元不管用,那么就用手挖,他的手蒙上了一层湛蓝的真元,像一把利刃切入。
用力的刨开镇河碑周围的坚硬的黑色土层,幽鬼少年李察见状也跟着他一起开刨。
果然不容易,耗费了十分之一的真元才刨开了浅浅的一层黑色土层,要是想要挖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蓝色结界在忘川摆渡者巨大的船桨攻击下摇摇欲坠,可是他并没有感到害怕,因为他看到了忘川河的水居然是漂浮的。
河水漂浮在空中,不受虚空之力的约束,忘川河根本就不是一条河,而是无数溺死在忘川的怨魂的一个诅咒。
他们死了也不甘心,化作不死的怨魂聚在一起,历经千万载不灭的怨念化成了这一条忘川,想透了这点宁战停止了挖掘镇河碑,大步走向忘川摆渡者。
他们根本就是死去的怨念,只要心中无惧,那么有什么好害怕的。
幽鬼少年李察见到他的举措不由大叫道:“快回来。”
宁战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任由一道道怨魂化作的阴风刮过他的身体,像无数把钢刀切割身体一样的痛疼,以更快的速度走向忘川摆渡者的面前。
“卑鄙的鸠占鹊巢者,我已经看破了你的真面目,还不露出原形。”
桀桀桀!
一声声阴沉的笑从四面八方传来,一道巨大的黑风笼罩住了他的身体,原来是忘川摆渡者一只手握住了宁战的身体。
“你不是狂妄吗?我要你尝尝万魂噬身之亟。”忘川摆渡者狞笑道,整个忘川河都因为他的笑容而震动,沸腾着。
他的身体上的灰色长袍是一个个不死的怨魂,飞舞在虚空。
遮天蔽日,群魂乱舞。
一道道阴风像一把钢枪刺穿他的身体,那种锥心刺骨的痛苦没有吭一下,屹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傲然的看着他们。
无数怨魂震撼了,就算是他们也被宁战感染了,那一股战破苍穹的意念。
“你们还要助纣为虐到什么时候,只要心中无畏,忘川就不存在,还不快快散去。”伴随着宁战一声巨喝,好像佛门的狮子吼一般带着一种石破天惊的震撼,暮鼓晨钟,一下子唤醒了为了报复而堕落的怨魂。
那股怨力不断侵蚀着他的本心,可是他自保持着一颗平常心,八方不动。
他们齐齐朝着宁战一拜,然后消失在天地间,越来越多的怨魂加入离开的大军,忘川摆渡者巨大的身体一点点的瓦解。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就好像一只被扼住喉咙的公鸭一样发出沉闷的嘶鸣。
“你对我做了什么?”忘川摆渡者惊恐的大叫道,他能感到身体的力量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流逝,主要再过一段时间,没有怨念补充的话,就会泯灭于天地。
“不是我做了什么,而是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宁战露出一种诡异的笑容,他的笑带着洞穿一切的漠然,占据道德制高点。
不甘心的忘川摆渡者发出一声声巨吼,可就是无法阻止自己力量的流逝,他能遇见死亡的到来,这在以往是不敢想的。
他太虚弱了,怨魂的离开就等于他生命力的消退,根本无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少年,你的勇气,毅力,执着让我倾佩,只是我还有最后一个疑惑,不知道你能为我解答吗?”忘川摆渡者露出一种悲哀道,他的脸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身体在一点点的在风中腐朽,就好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一样的凄凉。
宁战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叹了一口气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曾经选择的路付出代价,无论是什么,一味固执的以为自己是对的,还不如去仰视这片天空是如此的精彩。”
只是几句话,却处处透露着人生的无奈还有生存的哲理。
“我懂了,谢谢。”忘川摆渡者就这样静静的等待死亡的到来,那一刻,他像一位入定的老僧一样的安详,他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忘川摆渡者巨大的身体轰然倒塌,就好像一座宫殿一夕间摧毁的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