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昂然说道:“学生之见,奸商之计有二。”
“一,打击我东路粮票,重创我区经营,也让外人看看,靖边军打仗虽然利害,然商事民生,还要看他们的。此计若成,便大将军进驻镇城,粮票之利,也成泡影,以后只得恢复使用银钱。而若用银钱,往后不动声色间,各贼便可使宣镇经营恐慌沸腾。”
众人点头,确实如此,其实一开始,东路也是粮票与白银并用,只是粮票兑现不变,银钱则波动起伏,特别一有大灾之年时,更突显粮票之利。
在东路,便是粮票发行通用后,也从来没有规定不能使用银子,只因为粮票价格越高,而且兑换粮食稳定,不知不觉间,白银就慢慢退出了流通市场。
外来商人,也不得不兑换银票使用,这兑换比,还一路走高,便是军士征战回来,也要粮票不要银子,当然,现在功勋值,比粮票更受众人欢迎。
“二,奸商囤积居奇,收罗粮票,也有介时获利,大捞一把的念头。”
叶惜之抚了抚颌下的短须,道:“眼下东路商货紧缺,货价越高,到达一定涨额,他们定然抛售商货,掳走路内百姓,多年积蓄的财帛。同时,他们到各粮店挤兑粮票,再次引起恐慌同时,夺得大批粮米,饱掠而归,可谓用心险恶!”
众人心中涌起寒意,果然是奸商,就是奸邪入骨,若经此打击,东路哪还有元气存在?
练兵司大使林道符第一反应:“应该发布告示,禁止民众挤兑粮票,同时查抄各处奸商的塌房货栈,路内的各奸商窝点,想必情报司都有掌握吧?”
“不可!”
钟荣与张贵,还家齐天良同时道。
张贵道:“若禁止民众挤兑粮票,不就向外界坦白,我粮票真成废纸了吗?”
钟荣道:“大将军有过檄令,与奸商堂堂正正商战,向路外人等宣扬,我东路不但武功,文治同样了得,眼下天下瞩目,无数双眼睛看着,不可行此险策。”
林道符摇了摇头,自己对经营方面一片空白,还是少谈为妙-,专心练兵吧。
“便是要查抄,也要待战后再说。”
齐天良还是那样干瘦,对奸商们的财富,他也颇为心动,这样说了一句。
他眼中闪着寒光,又说道:“不过,老齐有点不明白,商战时,各大家的奸商们,怎么那么容易,就套购了大量的东路粮票,此后商战,也颇有蹊跷之处,这里面,是不是有点古怪?”
他说道:“要知道,往日为了防范奸细,东路所有商家,各州各城,都防效舜乡堡,实行商人市籍制,登记审核后,才许开市。外来商户想在东路落户经营,也必须有本地身家清白者作保人,实行连坐,那些商贾出了事,保人一起连罪,如此严密,还……”
张贵爆喝道:“肯定有内贼,路内肯定有某些狼心狗肺的东西,私通那些奸贼!”
堂内安静下来,所有人目光,都看向情报司内务主事刘本深,个个愤怒无比,只有文案主事冯大昌,仍然端正坐着,保持良好的风度。
刘本深面无表情坐着,他道:“此事,下官己禀报了大将军,待大将军回归,自然真相大白。”
谢秀娘说道:“内贼之事,待大将军回来再议。
她面有忧色,问张贵道:“张大使,奸商步步紧逼,民政司可有应对之法?”
张贵连忙道:“夫人请放心,属下早拟定详细方案,定然让那些奸人血本无归而还。”
他细细禀报一会,关键一点,便是要财政司全力支持。
谢秀娘看向钟荣:“钟先生,各粮库仓储,存粮商货可是充足?”
钟荣施了一礼,恭敬道:“回夫人,秋粮早己入库,加上购买各军户余粮,库房积粮甚多。”
“塞外军队商家,早己云集满套儿诸地,只是不对外宣传罢了,他们带回不计其数的商货,各出外购货商队,也陆续回归,库中钱银与粮草储备,还有各类商货,都将非常丰富。”
“那些奸人,将我东路当成普通之地,定会自食恶果!”
张贵哈哈大笑:“不错,就在那些奸商以为可以甩货的时候,我们向各市大量供货,逼他们只能赔本低价甩卖……粮库这边更不用担忧,想挤兑,就让他们挤兑……哈哈,到时很期待看他们怎么死!”
谢秀娘放下心来,说道:“大将军不在,路内事务,就劳烦诸位先生辛苦了。”
众人连忙一齐起身,施礼道:“夫人言重了,这是属下等份内之事,自当尽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