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儿,母后本想让你就住在我的康安宫里,可你这马上就要嫁作人妇了,确实有些不合适,哀家这才叫人给你腾了这座宫殿出来。”
唇不点而朱,面不染胭脂而粉,一头黑发只是随意扎在脑后,一双眼睛如浓墨滴在水中。
除了腰间一条青色的束带,身上、头上没有任何的饰物,清雅到极致。
她盈盈欠腰声音若黄莺出谷、稚儿学语般美好动听,“谢母后。”
但这声音里,却无喜乐,没有情绪。
太后爱怜地拍了拍她的手,继续柔声安慰道,“过几天,母后必定让你和云子青的婚礼,风光无限。”
锦云慈扶着太后在正厅的圆桌旁坐下,低头笑得温婉,却无待嫁女子的娇羞。
公良容也自顾自地在太后一边坐下,“公主的嫁礼,必然要最好的。比如说这房中的帘帐,颜色都太暗了。不喜气。”
这时有心思玲珑的掌事宫女瞅准这个出彩的机会,赶紧一步上前,“奴婢这就差人去换,只是不知要哪种颜色?还请雅郎大人吩咐。”
公良容淡淡反问,“你觉得呢?”
公良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妖冶的红,一双红唇微微抿着,似乎在笑。但他低垂着眸,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态度。
太后倒是爽朗一笑,“那就这么办。”
那掌事宫女得到太后的肯定,喜得眉开眼笑,“奴婢这就去办。”
那宫女转身,神采飞扬,“你们,负责把这些暗沉的帘帐拆下来。你们,去领一些大红的新帘帐来。”
至始至终,锦云慈都笑着沉默,她的样子看起来乖巧懂事得不得了,只是,却总是少了一些真实的情绪在里面。
太监宫女一个个都手脚麻利,很快,那些帘帐就被拆得只剩下最后一层了,最靠近床榻的那一层。
那掌事宫女手脚利索、眼明手快,处处帮忙。
随着那最后一层帘帐落地,一声尖叫到底是打破了所有精心营造起来的平常气氛。
掌事宫女捂着自己的眼睛,连连后退。
奇怪的是,圆桌旁的几人却都不约而同的不为所动,只是互相望了几眼。
最后是公良容打破沉默,一声呵斥,“可是不知道规矩?惊扰了太后娘娘你可有几条命来死?”
掌事宫女脸色惨白,手指床榻,却语无伦次,“有……有人……”
公良容推开那宫女,疾速朝那床榻奔去,却在快要到达的时候猛然转过身,以手抚胸,“本郎见不得这样污秽的画面。”鄙恶的语气。
公良容快速退回正厅,坐回太后身边。
太后起身,“你这宫女真是疯言疯语!这可是哀家赐给慈儿的闺房,怎会有其他人胆敢霸占这里的床榻……”
太后一句话没说完,本想佯装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却不料在她看清床榻上的两人之后,真的惊呆了。
她颤抖着后退两步,倒在及时赶来的公良容怀里,“孽障!真是……孽障……”
公良容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实情的,但是此刻太后的表现,实在有些让他摸不到头脑。
把太后扶稳之后,公良容缓步走向床榻,像是害怕发现什么一样,一向看起来无心无肺毫无顾忌的他,神情里竟有些紧张。
花团锦簇的缎被中,一张脸温润如玉,白净斯文。
一张脸绝世倾城,眉间一点朱砂妖冶。
两个男人,躺在云慈公主的闺床。
不着寸缕,四肢相缠,安然熟睡。
一个是即将和宁国长公主举行大婚的常青王爷、云子青。
而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