猥琐念头刚一闪,就见某女杀气腾腾的目光扫来。他赶紧把刚才的念头吓回去了,要是硬来的话,她说不定又来一个我杀了你儿子,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可是他!
唉……为什么,明明是自己的前任王妃,现在却吃不到口呢……
心焦啊,他虽然不如二哥那样风流,可是,禁欲半年也不是人干的事儿啊!
等哪天她心情好,要好好商量商量这个问题,嗯,必须要拿到政治层面来说……
“小姐,您这个时候怎么回凌阳来了?按照计划,您现在不是应该入宫静候时机,杀了那皇帝老贼吗?”张府的管事站在府门口望向那逶迤而来的女子,苍老的双手巍巍伸出去迎接那个淡笑的女子。
李昭蕊笑的别有意味,接过那一双曾经抱过自己小小身子的枯手,淡淡地说,“李伯,从今日起,就是那杀我全族仇人万劫不复的时刻。”
“可是先前咱么商议好的不是说……”李伯将她拉到暗角处隐了身子,又担心的看了看四周,见此处没有人经过,方才小心的说,“咱们不是商议好了么,等到皇帝病危的时候,泽王殿下与众多皇子在荆都牵制的时候,咱们方才起兵,如今皇帝才病没多久,头脑也清醒,各位皇子也都在宫中,现在起兵,岂不是……”
李昭蕊摇摇头,秋水一样的眸子里面是深若渊一样的寒光闪烁,“皇帝没有病,他装病将八个儿子全部召回荆都就是疑心我没有死,我已经嘱咐泽王,在宫里千万不要露出任何让人猜忌的事宜。我现在也不起兵造反。爹娘的仇恨也不急在这一月两月来报,我忍了二十年,如今这几个月,我又怎么不能忍呢。”
李昭蕊笑了笑,“李伯,你从那些旧部下里寻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来,我要学武。”
李伯诧异的看着她,明明先前都已经商议好了的,小姐如今似乎是要全盘推覆,从头再来,谈何容易!
“小姐……”他佝偻的身子在原地颤了颤,声音有些发抖。
“李伯,”她水汽蒙蒙的眼里是誓死一样的坚定,“如今,我要做的,不是复仇,是复国。”转瞬她便移开了双眸,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李伯,麻烦您了,一定要为我找一个绝世高手!”
李伯目送那一抹窈窕的倩影进入张府,心里蓦然闪过一道明光,他喃喃自语:“老奴知道了……知道了……”
李昭蕊在背对着李伯的那一个瞬间,深如幽井的眼眶滑出一行清泪,那泪滴滚落在衣裳之上,被衣角凌乱割碎,在细碎的金色阳光中扑溅在尘土之上。
从今日起,从昨日梦后,她谁都不再是,她是前朝公主李昭蕊。
昨日在煜王牢狱之中的那一场梦,像熊熊烈火煎熬着她。
梦中,她按照之前与泽王商议好的计划,潜入宫中,伺候在皇帝身边。可是待她入了宫才发现老皇帝并没有生病,他精神奕奕红光满面,与儿子们谈诗论政。他对自己装病一事引以为傲。
他说,此番引了她入宫,一定要亲手处死这前朝余孽。
她自绣金屏风后伫足偷偷张望,希望看到泽王一脸惊慌,希望看到煜王凝眉困惑,希望看到瑞王偏头不解。
她探了头,她踮起了脚尖,她看到了,看到了一父八子脸上的笑意盈盈,合家欢庆其乐融融。
一柄精致的镌刻黑宝石匕首从几位金尊玉贵的人群之中穿破绣金屏风,直直封住她的咽喉。
她一向敢以自己为诱饵,不惜自己性命,到了那生死关头,却硬是不能挪开半步。
身后,有人死死封住了她的后路,一转身,抬头望见一袭月白锦袍,一顶白纱帽笠。
除了墨韵,还有谁。
匕首没入喉间的感觉像是嗓子突然哑了,活生生的被人拔去了声带一样。
用最后的力气抚上那柄匕首,黑宝石精致镌刻,雕凤梧凰求图,这样一把匕首,世间无二。
“战场罗刹”踏遍敌国的战利品,一生至爱武器夺自他人之手。
金銮殿上,血溅三尺的,是他们父子前朝的仇人。
她自梦中惊醒,一身冷汗淋漓!住的十分安逸的地牢再也不敢多留片刻,一天一夜之间,单身奔赴凌阳。
李伯不知少主子遭受了怎样的事情,她不说,他便就不问。
她说要杀,他就拿出多年匿藏随她一同向前。她说要退,他便空出身前三尺地,让她有可退之地。
转眼寒冬,轻雪飞扬。
荆国皇帝病愈,八子各司其职。
天下百姓担心的谋权篡位没有发生,泽王与煜王的对立没有擦出火花。
倒是张太尉一家九族,被贬临江,靠近南蛮之地,永世不得入帝都半步。
听说,是因为太尉之女功利熏心改了圣旨,听说是泽王大怒之下废了她双腿,听说是老皇帝大手一挥,贬斥出帝都。
“老五,你说,她能跑到哪里去呢?”李懿泽靠着窗棂,黑色的曼陀罗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
父皇病愈后,莫名的对他好了起来,时不时的召见自己与二哥一起进宫论事,似有让他们两人逐鹿江山之意。
可是,没有了她,他要江山何用?
“四哥,都过去半年了,你是不是该叫那些找她的人都撤了回来啊,那女人做事永远都在意料之外,说定那天不用找,就会自己跑回来找你了……”瑞王后来听说宁醉容没有死,却也不在纠结了,关她是死是活,与他何干,他要做的也做的,她要是真死了,是命不好,要是没有死,你也是正常。以她那样精怪狡猾的人,岂是那么容易就死翘翘的。
“她是有福之人,泽王不必过多担心。”墨韵靠在瑞王身后,一方白纱遮住他绝世容貌。
“唉……要是当初我不将她留在二哥的府里就好了,我应该将她接回来的,不该管她那什么……她一个女人,我来保护就好了,总是冲在前面像什么话!”李懿泽袖子一摔,烦躁的很。
“四哥……怕是那个女人在你面前,你却不敢说出这番话来,谁不知道你一片痴心,传闻死了尊王妃都要找回来呐……咦,醉容你回来了?”瑞王说着突然向煜王身后望去,一脸吃惊。
黑色的披风猎猎作响,在轻雪中衣角翻飞,血色的曼陀罗开出猩红的期盼。
身后,空荡荡地是纷飞的白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瑞王看到四哥一脸期盼认真回头的样子,不禁捧腹大笑。
墨韵也低头闷闷笑了几声。
“你这败类,给我滚出去!”某黑狼一张百年黑脸将两人踢出门去。
两人跌落在雪地里,兀自抱成一团,笑的不成人形,字不成句。
“墨……墨……墨韵,你……你……你看见四哥……四哥的脸,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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