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裳忍不住从毓成身后冒了个小脑袋出来有些欢快地问：“我的师父也是你的师父么？”若是如此，那暗月谷主也是她师兄了，好威风呀。

    毓成听见她这么不着四六的一句问，差点儿又想在她小脑袋上弹一记。杜君衡却很是喜欢她这反应，笑得更加温柔和煦：“是下官的师叔。既是同门，下官称王妃一句小师妹，不为过吧？”

    傻气的小少女忙不迭地点头，不为过不为过，多了那么威风的师兄，半点都不为过！

    她的欢喜太过坦荡，看得毓成一阵气结，对着他的时候哪有这么高兴！不过是个半路多出来的师兄，就高兴成这个蠢样子！出息！于是不高兴地牵起她就要走，小少女才不肯：“我还在和师兄说话呢。”

    说什么说！

    毓成狠狠瞪了杜君衡一眼，国师大人却仍是一副温和无害的模样，神情里似是带着惋惜：“恭送王爷。”

    云裳连反驳都来不及就被浑身散着寒气的别扭鬼圈在怀里走了，刚想挣扎就听见他阴恻恻地在她耳边道：“再乱动本王就抱着你走。”瞬时就怂了下来，乖乖地被他带着走。

    回到显庆殿时云裳实在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袖，毓成垂眸看她，花骨朵儿似的小姑娘还乖乖地被圈在他臂弯里，浅朱色的宫装衬得她肤色白皙，盈盈水眸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神色认真，声音有些轻轻的甜糯：“你是不是与我师兄有过节呀？”

    她师兄？毓成皱皱眉，给她送嫁妆的那个少年？他连那人的名字都还唤不上来，怎会有过节，于是摇摇头：“没有。”

    云裳见他又皱眉了便有些怯怯的，可心下实在疑惑，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让我与他说话？”

    毓成这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师兄是杜君衡，登时就气不顺了，杜君衡不过是胡诌了几句这蠢丫头竟然还当真了，入戏这么快！

    云裳仍是目光清澈又疑惑地望着他，见他胸口起伏有些大，忍不住关切道：“你病了么？”

    毓成把人压在胸前，四目对望，她被他那双魅惑凤眸锁着，他的声音像是从牙关里咬出来的一样：“你现在是谁？”

    云裳被他鼻息间的热气烫得瑟缩了一下，但还是乖乖地答道：“慕容云裳呀。”

    毓成手上稍稍用力圈着她的腰：“除此之外呢？”

    小少女鼓了鼓腮帮子想了想，然后诚实地冲他摇头：“就是慕容云裳呀。”

    毓成深深地吸气，生怕自个儿忍不住把她按在膝上揍屁股，一字一句道：“你现在是毓亲王妃。”

    云裳恍然大悟，并不十分情愿地道：“知道了。”

    毓成对她这么个反应十分不悦，这蠢丫头分明是在嫌弃他！先前听见杜君衡那狐狸自称是她师兄便欢喜成那样！不过纵然不悦他也没忘记告诫这蠢丫头：“你已经嫁为人妇了，以后不许和旁的男子说话。男女大防总该要记着。”

    云裳更加不情愿地点点头：“知道了。”有些别扭地推推他的胸膛，“你放开我。”那么多宫人看着呢，即便是夫妻也总觉得有些难为情。

    毓成却不放开，反倒抱起她往暖阁去。小少女毫无防备地被这么抱起来赶忙搂着他的颈子，却听见他边走边问：“我记着你先前说本王容易流于猥俗，还有禽兽来着？”

    云裳卖力地摇头：“我没有。”心里却忍不住骂他小心眼，幼稚鬼！

    小少女心思单纯，心里想的什么面上都瞧得出来，毓成故意手上晃了晃作势要丢她下去，云裳吓得搂得更紧，脸都埋进他胸前衣襟里去了。使坏的幼稚鬼颇得意，却还故意装出一副严肃的模样：“还狡辩，嗯？”

    他说话间胸膛微微震动，小少女埋在他衣襟里小脸都要红透了，却又觉得气不过，闭着眼反驳他：“秦毓成你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