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渐渐地不那么痛了。
我说:“一个人……青垂镇有三百多人,一晚上杀死三百多人……这个人是冲我来的,他这么做是为了让我恐惧。他可以在我身边肆意杀人,而我却不知道……这个人的武功,该有多高强?这个人该有多残忍?被他杀的人都是老实巴交的百姓,青垂镇的三百人因我而死,而他杀了三百人只是为了让我恐惧!青垂镇的居民有什么错?!这绝不是一人所为!”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已经失去了理智,我指着自己大声喊道:“因为连我都办不到!我是云间派剑法传人!整个天下没有几个人能跟我打平手!没有人可以在一晚上做到这些!三百人啊!就算放在我面前让我一刀一刀的砍我也砍不完!何况每一刀还要保持这么这精准!天下没有人可以做到!”
“说不定有人呢?你怎么肯定这人是冲你来的?”
“为什么他们杀了所有人却没有动我们?因为他们想让我害怕!就像猫抓住老鼠那样!先让老鼠知道恐惧!然后一步一步折磨死老鼠!”
我的怒气已经不允许我安安静静的思考问题了,我开始向红袖吼,尽管我知道这不关他她的事。虽然我喊的很大声、很肯定,可是我知道这件惨案确实是一个人干的,因为镇民身上的伤口一模一样,没有人可以模仿出来。昨晚我帮红袖疗伤,身心劳累太过困乏,所以这个人可以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杀了三百多人。
对于我的怒吼,红袖没说话,也没生气,静静地看我发飙。我渐渐的意识到是我乱了方寸。
“对不起,”我深呼吸,控制一下情绪,“对不起,我不是想冲你发火的……”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走吧。”
我们必须离开青垂镇,可是我走了,他们的尸体怎么办?这些人因我而死,我却不能安葬他们的尸体。现在是春季,如果不处理这些尸体,等他们腐烂会发生瘟疫。不得已,我只得一把火烧了青垂镇。
火光冲天,看着烧向天际的大火,我暗自发誓: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我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我不知道这件惨案是谁干的,不过我需要从刷新一下我对江湖的认识了。以前,我在江湖无人能敌,不管是哪个门派的宗师,还是什么邪教的教主,不管他们的武功有多高深多邪乎,在我看来都跟小孩子过家家差不多,因为我们云间派的剑法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难道现在的江湖还是原先的江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总有比我厉害的人存在,我必须要正视这一点。
我有预感,有一个更大的阴谋在等着我。
我们离开了成为废墟的青垂镇,下一站要去的地方是海州,那里有望月的一个分部——我现在需要望月的力量帮我查出青垂镇惨案的始作俑者。海州离青垂镇大概有五天的路程。
很奇怪的是,红袖这次竟然跟着我去海州,而不像平常那样对我的行踪不管不顾只管走自己的。这让我在伤心之余稍加欣慰,看来这小魔头并不是无情无义之人,或者说……因为我昨晚抱着她睡了一夜,让她产生了“让我负责”这种念头?真要是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从青垂镇出来的第二天,我们走进了一片松木林,本想抄近道早日赶到海州,不想又在这片松木林里发生了事端。
我们看到很多松树朝一个方向倒着,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力撞击过,那些倒下的松树上大多有一条条的刀痕,地上是凌乱的车辙印和马蹄印,四周还有一些溅落的血液。我断定曾有人在这里打斗,而且还有一辆马车从这里慌张的经过。这场打斗应该发生在不久前,因为血液还没有干掉。
按一般人的思维来想:应该是某户人家赶车从这里经过的时候遭遇了响马。
可是我知道不是这样的。松树上的刀痕可以看出来是两个人弄出来的,一个深,一个浅。深的那个明显要比浅的那个没有章法一些,并且不如浅的那个会控制力道。两个人虽然有差异,但是这两个人应该都是高手,所以不可能是一般的响马。
这明显是一场一边倒的战斗。
我和红袖二人沿着车辙印向松木林深处走去,走不多时,看到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地方,这马车已经没有马了,而且还断掉了一个轮子,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躺在马车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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