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是出了意外。但这些他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他也没有抱过希望。
休息了不片刻,山下号角再起,显然敌人新一波的进攻再次展开。
呜呜!凄厉的号角,带来肃杀之气,吹遍石山。
此刻,段義真元不及平时两成,炼化丹药也来不及,被擒是迟早的事。他握紧银弓,心中依旧坚毅。即便是战至最后一刻,他也不会放弃。
“嘿,主人看来你是不能射箭了,还是用弓舞吧。或许能多撑片刻。”小银道。
的确,此时段義在施展消耗甚巨的箭术已然不合适,唯有弓舞,方能多周旋一段时间。他当下神色清冷,手中银弓倏地变幻形态,生出弓刺和弓刃,寒光闪闪,杀气逼人。
那一刻,银弓上一股冰冷的气息从手臂蔓延到脑海,最后遍布全身。他心神一震,仿佛又恢复了几分气力。杀气从身上散发,他握紧银弓,冰冷的眸子凝视山下。这将是最后一战,不死不休。惨烈悲壮的气息,在天地间蔓延,连冰冷无情的岩石亦为之动容。
敌人如潮水般冲上来,远在百丈之外,便已感受到从山顶散发的杀气。敌人大惊,纷纷猫着腰,以岩石做掩体,瞧瞧摸上去。没人讥讽同伴可笑的行为,要知道,之前便是有些不知死活的东西,百丈外便被段義击杀。
过了许久,却无异状,敌人大为疑惑,却也不敢贸然行动。朝山顶望去,段義依旧昂立山岗,岿然不动。
终于有人壮起胆子,朝山上冲去。一步两步,心跳随着步伐狂跳,仿佛要从胸膛中蹦出来一般。冷汗更是不住下流,令人忍不住要哆嗦。
或许是发生了奇迹,那人冲出三丈都不见劲箭索命。立时,众人明白过来了,段義也不是铁打的,他终于累了,无力拉弓了。没了弓箭的段義便如同没牙的老虎,还有什么好惧怕的呢?
敌人狂喜,怪吼怪叫着向山顶冲去。
不一会儿,先头十余人距山顶已不过两丈。眼见那白发少年便站在前方,众人却齐齐止住了脚步。毕竟,这个杀神在他们心中的畏惧不曾消除,没有人想急着送死。
“一群胆小鬼,都没人敢上。”小银鄙夷道,“要是我小银,早就撒泡尿淹死。嘿嘿,当然是老子的尿淹死你们。”他甚至不禁遐想,如果他真的有这本事,眼前这些敌人定然不足为虑吧。
不过那只是幻想,龌蹉的幻想。
陡然间,段義清啸一声,冷道,“你们不上,我却要大开杀戒!”
一字未落,人若矫矢,从天扑下,气势凌人,竟有一种一往无前的惨烈之气。敌人大惊失色,显然想不到段義如此悍勇,此时还敢主动出击。
下意识的,他们向后退了一步。段義却神色清冷,手中银弓如枪,弓刺倏地幻出万千寒芒,直朝眼前第一个敌人罩去。那人大骇失色,忙不迭以刀锋格挡。
咣当!一声脆响,弓刺与刀锋交击,激越清脆。那人神色一喜,还以为段義力衰不济,刀势一转,朝段義削去。却不想,眼前寒芒一闪,喉头一凉,弓刃已经先一步划破他的咽喉。
砰!那人目带骇然,轰然倒地。亦是此时,敌人这才回过神来,惊骇欲绝。谁能想到,一个弓箭手远可狙杀,近可杀敌,那岂不是天下间无敌的存在。
眼见同伴一击被杀,敌人吓得胆寒。但此时已然无可退路,只能奋起扑杀,以求保命。一时间,刀影狂舞,剑气四溢,气势骇人。然而这正中段義下怀,弓舞乃是以攻代守,敌人的攻击越强,反击才愈厉害。
段義暴喝一声,身法运到极致,化作一条淡影,倏地没入刀光剑影之中。
而后只听得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又闻惨叫惊呼四起,原本气势如虹的刀气剑芒霎时间七零八碎。只见已有几名敌人毙命,还有几人手臂被卸下,血如泉涌。然而幸存之人还未反应过来,段義再次倏地发动,冲入敌阵。
十步一杀,却不留行。不片刻,先锋小股部队十人,全部变成了尸体。段義身上多处了几道伤口,那是敌人反扑时留下的。他毕竟气力衰竭,对方人多,八卦迷踪步也不可能闪避所有伤害。
而且他的伤还会越来越多,因为潮水般的敌人,正漫山遍野压上了。杀声震天,加上满地的尸体,令人绝望。甚至一些胆小的人,早被吓破了胆。
段義盯着敌人,只是握紧了银弓。
就在惨烈的厮杀即将再次拉开时,忽的就听山下一阵毛驴上嘶。顿时一条灰影从山下迅速冲上来,迅捷如电。
“嘿,这畜生,竟然还没走。”小银嘿嘿一笑。
段義也微微一笑,只觉毛驴似乎比人还要有良心。
小毛驴从敌阵后面冲入,敌人大吃一惊,纷纷刀剑相向。却不想,这毛驴极为神骏,毫无惧色,竟然冲着敌人疯狂大吼。
“让它上去。”神出鬼没的尊主再次出现,淡然道。
敌人闪开一条通道,毛驴飞奔上山,与段義站在一起,仿佛不离不弃的战友。
“也好,咱们杀他个痛快!”段義望着毛驴,放声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