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施展弓舞,便已落败。
念及此,他一咬牙,决定动用体内一正一邪的两股火焰。本来他是不愿在外人眼前暴露自己的底牌,更何况箭魔便如迷雾一般看不透。然而不知为何,他对箭魔有着莫名的信任。
“主人,活死人乃是阴邪之物,当用银白火焰。”小银提醒道。
段義心中一动,猛地催动隐藏在丹田处的银白火焰。霎时间,左目中一苗银白火焰轻轻摇动,发出炽烈的光芒。火焰迅速窜出,蔓延到弓箭之上,狂烧不断,更产生强大的气劲,令段義寻丈之内不可近人。
一股浩然正气从火焰中散发开来,令人震惊。强烈的光芒穿透漫天黄沙,一如那不屈不挠的斗志。
“这是……这……这怎么可能!”箭魔的声音因骇然而变得不住颤抖。
在他震撼的目光中,银白火焰凝成一枚火焰箭,旋即离弦而去。
似晴天一声霹雳,火焰箭破空而去,瞬间般暴涨到寻丈大小,更是飞旋不止,显然带着莫大的威能。
电光火石间,火焰箭与旋风撞在一起,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飞旋的火焰箭迅速破开旋风中的土石,形成一条大洞,疯狂往里钻去。随着大口愈来愈大,一息不到,只听得一声脆响,火焰箭竟和旋风轰然破碎。
一时间,漫天火雨,大块大块的土石扑簌而下,银白与灰黄交映,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便在此时,一道黑影从中扑将下来,正是李缟。
只见他本就破烂不堪的衣衫已然成了一根根的布条,难以蔽体。浑身都是焦黑的伤疤,头发也被烧了好大一块,显然是被银白火焰所伤。想必他现下是个活死人,根本不知疼痛,虽受伤颇重,但攻势依旧强劲。
但见他双拳以直捣黄龙之势攻来,拳风飒然,便知依旧不可小觑。
段義双目一凛,一身杀气骤然提到极致,脚踏奇步,竟主动迎了上去。握紧银弓,刃口倏地斜挑,横搠李缟胸口。只见刃口光芒闪烁,在真元的催动下,更是锋利无比,再加上李缟下坠之势,如果他继续出拳,即便是身子再坚硬,亦定先被切作两段。
李缟虽不知疼痛,但也知道闭其要害。猛地变拳为掌,斜劈向弓刃。然而他变招快,段義变招更快,弓刃一番,倏地以弓刺斜刺他掌心。如若对方继续劈掌,手掌定将被扎个通透。
刚刚两招,段義便抢过势头,令李缟不得不回守。
叮!
一声激鸣,弓刺刺在李缟格挡的铁臂上,破开一条肉窟窿。只见那窟窿苍白无血色,更无鲜血涌出,大异活人。然而这更加激怒了李缟,他大吼一声,双掌连环劈斩,掌力搅动空气,呜呜作响,好不骇人。
然而半年来的演练早就让段義对弓舞的精髓领悟极深,他并不慌张,以攻对攻,让其不得不回守要害。
霎时间,只见李缟或拳或掌,攻得极为凌厉。然而段義每每能攻其要害,他都不得不回防,那种有力使不出的憋屈,可想而知。虽然他是个活死人,但不代表没有愤怒。
激斗了百十回合,他胸中的怒气终于积郁到了极致。一声猛烈咆哮,李缟右拳抡直,从头砸下。铁拳来势奇迹,即便是千钧巨石也将被砸碎,更何况段義血肉之躯。
段義想也不想,弓刃吐出刀芒,撩将上去。如这一拳继续砸下,那么先断的就是李缟的右臂。
按常理,李缟必将收拳。却不想,他不管不顾,继续砸下,同时右足飞起,横扫段義。
这突然的变故让段義猝不及防,只听得咔嚓一声,李缟的右臂应声而断,斜飞冲天,然而李缟扫出的那凶猛一脚也到了跟前。他来不及多想,将身法运到极致,如一股清风,猛地飘起,试图躲过一击。同时银弓回防格挡,以防万一。
砰!
一声巨响,段義如断线风筝,倒飞出去。好在段義反应不慢,并未被扫中要害,并被银弓挡住了很大一部分力量。然而饶是如此,他只觉以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忍不住喷出,好不难受。
“主人,都什么时候,别和他客气!”小银大怒道。
段義亦是心中怒气勃发,陡然喝道,“到此结束!”
向后飞掠的身子猛地一凝,他使出箭诀身法中的凌空换力,身形陡变,竟重新向前射出。甚至半空,冰冷的眸子中腾起一黑一白两股火焰。火焰瞬间蔓延全身,气势汹汹,好不强横。
“什么!正邪通体,怎么可能!”在远处观战的箭魔更加惊骇,仿佛遇到了世上最惊恐之事,浑身剧颤。一直以来,他都是一副古井不波的世外高人模样,怕是十余年来都未曾像今日这般震撼。段義在山谷中的一举一动他实则都瞧在眼里,他亦料定段義定可击败活死人。却不想,前者身上竟然还有如此震撼的秘密。
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这个秘密被那个人得知,天下将是怎样一番后果。便在这短短的瞬息间,他原本打定的主意,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