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甜蜜蜜

的眼神，遂把后半句咽在肚子里。

    热身大约半小时后，比赛就开始了。

    苏沫看不懂那些眼花缭乱的防守挡拆和你追我赶的比分，她只关注着卫青的投篮。时不时地，苏沫也会瞟一下场边不远处顾旻的神情，发现她的目光似乎也随着卫青跑动的身影而来回移动。每当卫青持球突破防守时，她的脸上也如自己一样紧张而又兴奋。

    似是察觉到了苏沫的注视，顾旻回过头来，迎向苏沫的目光，眼神平静。

    苏沫恶狠狠带有警告意味地望着她，顾旻微微一笑，旋即转过头去，望着场上跑动的卫青，喊了声：“加油！”

    苏沫气鼓鼓地收回目光，转向卫青，隐隐似有怒火。

    此时的卫青，仍在场上专注地想着如何突破眼前的防守。做为一个控球后卫，他要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然而再灵敏的眼睛和耳朵，也只是局限于球场之内。他并不知道此刻球场边上，一场女人间没有硝烟的战斗比这场上身体的对抗还要激烈。

    这以后的每一场球赛，苏沫都会主动陪同他一块前来，每次都亲昵地替他拿水、擦汗，惹得队友们尽情嘲笑他捡了个小媳妇回来。她甚至还把他们篮球协会的活动时间制作成表格，跟课程表一样贴在寝室书桌的白墙上。

    数次之后，卫青也隐隐察觉出她和顾旻之间的不对付，对此他有心劝解却又不明原因，只能无可奈何。直到一年多以后，顾旻和方昶两人终于走到一起后，两人之间的关系才稍稍缓和。

    他还记得那天篮协聚会，酒过半盏，方昶拉起坐在他旁边的顾旻的手，眼神醉迷却带着幸福的笑意地宣布道：“今后我们俩就在一起了！”

    浓烈的酒气，醺醉了整桌的队友。

    顾旻坐在他旁边，低垂着头，脸色微红。平时很能喝酒的她，那一天很快就被兄弟们灌倒了。

    卫青拉着苏沫上前跟他们敬酒，两个女人第一次心平气和地恭喜对方，饮尽了杯中酒。

    ……

    ……

    球赛结束后的第二天，卫青从校门口附近的小店里买了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

    付完钱后，卫青豪气地一拍自行车后座，对着苏沫身体微躬，头略低垂：“请公主上马！”

    在店主诧异的眼神注视下，带着苏沫扬尘而去。

    那天的阳光，温柔地照过大地。

    卫青骑着新买的自行车穿行在校园里，苏沫坐在后座上轻搂着他的腰。卫青带着她，迎着秋日的高阳，穿越过来来往往的脚步，沿着宽敞的水泥路，一路向前。

    秋风已经悄悄吹熟了道路两侧的小树，在青翠的树叶上染上一抹淡黄。

    穿过连绵的草坪，轧过树荫底下细碎的阳光，越过数座小桥，绕过思春湖、思源湖，以及湖畔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的杨柳，又冲出了校门。

    沿着大路，越过绿灯，一直向前，一直向前……

    直到房屋慢慢后退，人烟渐渐稀少，眼前是大片大片的原野。卫青将车停靠在路边的一株小树下，拉着苏沫的手，奔跑在原野间的阡陌小路，登上了前方那座小小的山丘。

    “嘿……”卫青冲着远方的朔朔野草大声呼喊，“我爱你，苏沫！”

    声音掠过田野间弥漫的泥土芳香，惊起数只鸟雀扑腾扑腾拍打着翅膀，飞向远方。

    “你也来一个。”卫青鼓动着苏沫。

    “不要，羞死人了！”苏沫毫不犹豫就拒绝了，还没说脸就先红了。

    “这里又没有别人。”

    最终苏沫还是在卫青的鼓动下，终于鼓足勇气，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渐渐放开了自己。

    “我也爱你，卫青！”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田野上，轻柔地飘向远方。

    两人并肩坐在小丘上，看阳光照过离离原野，听微风吹过心间。

    ……

    卫青和苏沫在山丘上静坐了大半个下午，直到斜阳要渐渐隐没在远处的荒草中，才起身往回走。

    到路边的小树下取车时，却发现自行车不见了，树下空无一物，两人顿时傻眼了。

    “靠！”卫青忍不住当着苏沫的面爆粗口，“这里也有人偷车！”

    第二天上午，卫青又去校门口的那家小店买车时，老板脸上乐得跟开了花似的，临走前还热情地跟卫青挥手：“欢迎常来哦！”

    卫青和苏沫无奈地沿着来时的大路往回走，夕阳穿过他们的身体，在路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两人走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才终于走到镇上。夕阳已完全隐没，夜色开始铺陈，道路两旁的华灯初上，照在他们略显疲惫的脸上。

    卫青靠在路灯旁，活动了下酸疼的脚踝，腹中传来阵阵饥饿感。

    两人在街边的一家小店里吃了份快餐，走出饭店时，夜色已经完全下来了。

    街角不知道从哪家小店飘来邓丽君甜美的唱音——

    甜蜜蜜

    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开在春风里

    ……

    卫青转头望向苏沫心有灵犀看过来的目光，脸上展现一抹甜蜜的笑容，把一天的疲惫都驱散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