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爸,小雅是军人,军人就要服从命令,这怎么能怪您呢!”
“其实让小雅去职行这个任务,是……是我点的将……”陈新刚默默地说道,也不知道他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
张清扬突然明白,其实陈新刚比自己还要难受。明知是危险,还要按排女儿去职行,他所忍受的痛要大于任何人。这一刻,张清扬发现自己了解岳父更深了一些。
张清扬望着岳父的眼睛,淡淡地说:“爸,我们都要相信小雅,她是最合适的人!”
“是啊,我相信自己的女儿!”
“我也相信妈妈!”身后传出儿童稚嫩的声音,涵涵走过来,欢快地说:“我昨晚梦到妈妈了,妈妈说很快就会回来陪我。”
陈新刚把涵涵抱在怀中,抚摸着她稚嫩的小脸,欣慰地笑了。
接下来的几天,张清扬忙着给亲朋好友拜年,过去几年都有小雅陪着,可是今年却是他孤身一人,这更令他感觉冷清。挨家挨户,走访了一些爷爷的故交,老干部,老将军。
最后一站,张清扬来到了老师穆喜之的家里。到不是张清扬有意把老师排在最后,而是穆喜之提前给张清扬打过招呼,他太忙,没时间接待客人。张清扬没有办法,只有在党校开课的当天晚上,来给穆喜之拜了个晚年。
穆喜之把张清扬领进书房,夫人送上水果便退了出去。穆喜之指着书房内的书说:“清扬啊,这里面的书,你感兴趣的就可以看看,以后有空就可以来,我不在家,你师母也在家。”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张清扬默默点头,心中无比振惊。世间能得到允许可以自由出入穆公书房的人恐怕不会超过三个。
“清扬啊,学习就要学习,不要想着江洲的事情,那样你会静不下心的。我瞧你虚火上升,脸色发黄,应该是焦虑江洲的事情吧?”
张清扬脸色一红,没想到老师连这个也能看出来,他点点头,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
“人人都说你成熟,其实啊……你还是孩子的性格!”穆喜之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摆在桌上说:“最近有空,看看这本书……”
张清扬拿起来一瞧,原来是本《大学问》,这是明代著名哲学家王阳明的教典。张清扬摸索着负有沧桑感的书皮,心里感觉沉重起来。
穆喜之老人坐下,张清扬为他倒了一杯清茶。
穆喜之说道:“我看过你上阵子因农业改革所写的几篇文章,虽然你没学过哲学,但是你所提出的问题,其实就是一个哲学问题。”
张清扬若有所思地点头:“老师,请您明言。”
“呵呵,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啊到是想和你谈谈这次你为什么会被扔进党校!”
张清扬注意到,穆喜之用到了一个“扔”字!他没有回声,静静地听着他说话。
穆喜之接着说:“其实你是聪明人,但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明知道凡是有大的举措或者改革,都必须是上面说了算,由上面主导,又为什么偏偏顶风作浪呢?”
“呃……”
“我知道你心急了,但心急也不是这个急法!你的建议书如果上面不重视,直接反对了,又何必会拖这么久?”
穆喜之的话点醒了梦中人,他似乎明白了穆喜之说这些话的真正原因。
“清扬啊,你只是一个市委书记,要干也只能干市委书记应该干的事情,有些东西是应该上头领导来做的,还轮不到你!”
“看来……是我做错了……”
张清扬完全明白了穆老师的意思,看来之前把农业改革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穆喜之说得对,自己只是一个市委书记,在上面的眼里只是一个小人物。最近的做法虽然出于好意,是为了干点实事,但是在上面某些人的眼里,未免就有些过份嚣张。在适当的时机,他们出手压制,让他稳一稳,其实是在保护。否则如果他还不开窍,继续为农业改革的事情奔走,那样就真的危险了。
“你还年轻,不要急!该做的事情早晚都会做成!”
“我明白了,谢谢老师提醒。”
穆喜之温和地笑了笑,“在京城这些日子,多交些朋友吧。我知道你瞧不上那些京城子弟,可你要想有所作为,还真离不开他们。说到底,你们总归是一类人!”
“我会的。”张清扬细心地倾听教诲。
穆喜之抬头望向张清扬,长叹一声道:“你要明白,有些事情明明可以做,但却不要能做。而有些不能做的事情,千万不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