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初春,我接到房东电话回去清理小果的遗物。蓝鸳让我顺便到他的住处把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处理一下。
我用一个上午清理完了我和小果的住处,转去蓝鸳的出租房里。房东说东西早已处理好,单独放在一间地下室,如果需要陪我一起下去拿。
然后我在那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里看见一封未拆封的信。寄信人,苏默,日期竟是一个月前。
难道苏默没有死?
不可能,判决的时候证据确凿。日记、照片、录音,而且尚景也认罪了。他不存在没死的可能。
不对,是存在的。因为在尚景交代的地方警方并未挖到尸体。
只是如果苏默真的没死的话,尚景就不存在故意杀人罪,蓝鸳也不用拼了命的让自己沦陷在仇恨里。
难道我们倾尽所有也要寻找的真相与交代其实只是场一厢情愿?一切从未发生?更不必要?那小果的死亡,大海深处的倒闭,我和蓝鸳的相爱和逃离,又算什么?
我记下来信地址,未及多想,匆匆赶往那个城市。然后在傍晚,我来到一个名为‘默尚桑’的酒吧门前。
酒吧的门面不算大,但装修得让人看着舒坦。
在片刻等待后,我真的看见了苏默。三年时光,他竟与当年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他的热情在从我口中听到尚景二字时瞬间冷却,然后面无表情地说,对不起,无可奉告。刚想转身离开却又回过头来,向我走近了两步,低头嗅了嗅我衣服上的味道。然后略带震惊地说,你认识蓝鸳?你是他的……
女朋友。我回答。我看见苏默眼中闪过的难以置信和忧伤。随即恢复平静。也许人都是这样吧,即使已不爱曾经的爱人,却也不想他爱上别人。
two——
星光,从遥远的北极倾泻,给每个追寻的人们指明方向,只是那些在记忆中迷失的人们,却再也找不到出口。
离开‘默尚桑’酒吧的时候,苏默看了我良久,问,
尚景现在过得好吗。
好。
大海深处的生意呢。
也很好。
……
那……带我向蓝鸳问好。
嗯。
当火车伴随着轰隆声离苏默在的城市远去,又穿过我们曾一同迷失青春的兰城,然后缓缓停在我与蓝鸳的新住处时,心中像潮水渗入骄阳照射的沙滩般咸涩。我看着蓝鸳在阳光下比阳光还要温暖的目光,那些在过去时光中因不了解和偏执而打下的结顷刻被蒙上厚厚的灰尘。一切没有勇气重提的故事,就让它在时光中淹没也不失为好的抉择。
于是多年后,再也不会有人知道:
那个故事里的受害者其实从未受害。
那个被认为死了的人儿只是漂泊他乡。
那个活在四角天空的罪犯只是一个可怜的病人,他在自己的意识里杀了很多人,而那些人却在现实中好好的活着。
那日,我问苏默为何不回来找蓝鸳。苏默抬头望了望酒吧门前写着‘默尚桑’的那块牌子,只是沉默。
原来他爱的人从来都只有尚景。原来我们认定的,从未发生。
2014.7.28完。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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