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才能如此得天独厚的得到了汪辉祖和熊炳章两人的推荐。
今后的十年是郑闻仅剩的十年了。他如果不站到一个相对高位上来,他就再没有机会了。
年龄是多么的宝贵就是这般厉害。郑闻比熊炳章小了十一岁,他的政治生命就还有十年!
陈汉朝在官员致仕上头没有硬性规定,但这只是现在没有,以后会有的。就熊炳章所知,皇帝心里现在纠结的仅仅是年龄线。
“闻博。”
足足一个小时,偌大的桂树被移走了,地上只留一个巨大的深坑。熊炳章招呼郑闻上前,站在这个巨大的足够掩埋十个八个人的坑前,熊炳章语气带着郑重,也带着唏嘘的对自己中意的继承者说道:“今后你就要学会总揽全局。次辅虽然不同于首辅,却也不同于内阁大臣。”
“寻常阁老眼睛里要没有省府界线,但他们依旧有各自的利益之争,有门户之见。文教、邮政、农牧林水产、司法、内务、外交,都想从财政大臣那里要到资金,就算排名阁老第一位的民政大臣也希望财政方面划给自己的资金越来越多。”陈汉现在内阁大臣的排名很明显,外交不是排在第一位的。内政才是第一重要的。这跟英国人的政治权利排序是完全不同的。后者对外交的重视,那是国家政治的第一位,由首相亲自负责。
两边的政治结构的不同,从某个方面也证明了两者国家利益重心的不同,或者说两国的根本不同。
英国人如此在乎外交,是因为他们盎格鲁—撒克逊人要想保证自己的利益,对外交际和殖民地就是重中之重;而中国则只需要全力以赴的搞好内部问题,那外部的一切问题就不再是问题。
熊炳章这是在教郑闻。
想要干好次辅,想要在今后的十年里始终处在中国政治权利的中心舞台,那就千万别让门户之见遮蔽了自己的眼睛。
“天下的一切都在这个碗中。你们左右次辅,还有首辅大臣,那就是端着碗的一双手。是你们把天下端到了皇帝的眼前,让皇帝眼中看到整个大汉朝。”
“如果你被门户之见遮住了眼睛,那就是去拿端碗的手去捂碗。”
“当今皇帝可不是庸主。那端碗的手去捂碗,那不仅会挡住皇帝的视线,更会让碗变得不稳。”
天下就是一个碗,变成‘完’也不是多困难。
“闻博记下了。”郑闻没有被‘如闻黄钟大吕样儿’给警醒,但熊炳章所说的话,他也的的确确记在了心上。门户之见这个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丢掉的。
熊炳章珍爱的老桂树挪开了,看着老态龙钟的熊炳章,熊家的每个人表面上都若无其事,但每个人心里都在念着‘不祥之兆’四个字。
政治人物在丢掉自己的权力之后,重是会衰老的很快。熊家又不是宋王、柳家,没有了内阁首辅大臣的头衔,他们还有王爵和侯爵。
熊家也有这个荣誉和实惠。开国时候的爵位是能换来土地和封国的,那才是一个家族百世不移的基业。可是熊家只是一个小小的伯爵,还是流爵。
……
此刻的沈家,沈初已经把自己手头的权利放到他的办公桌上了。如今的沈初不再是以一个‘沈阁老’的形象出现在家中,而是资政院中的一员。所以他的整个形象似乎也没有那么伟岸高耸。
今天南京的太阳很好,沈初就待在他家里的玻璃温房处,靠在摇椅上晒太阳。
全玻璃拼出的透明房屋,不给花景盆栽过冬时候安置,却用来给自己晒暖,沈初这可是南京城里的头一份。虽然玻璃窗户早就走进了中国的千家万户,南京城的权贵重臣早二十几年前就都换掉了旧有的用纸或纱糊起来的窗户,而改用了更为透亮也更能遮挡风雨的玻璃窗。
但如此之类的暖房,还是很稀奇的。
而事实是这种暖房的技术含量也比单纯的玻璃窗要高了不止一个等级。因为它完全是玻璃结构,而现在的玻璃可很难保证能平稳的度过春夏秋冬的四季变化。并且这里的玻璃块都是超级大的,制作这样的玻璃也比普通的窗用玻璃要难度大多了。
但沈初不是普通的大商贾、大富豪,他是帝国的内阁大臣。
在这样的房间里,冬天出来晒太阳是最舒服不过了。年纪大的人多吹一点寒风,就很容易生病。熬不过冬天的老人这世上很多,但这玻璃温房解决了一切难题。
来自波斯的精美毛毡披在腿上,沈初正闭着眼沐浴在阳光中。光线透过无色的玻璃照射下来,让室中变得温暖如春。温房中还有十几盆盛开的花木,都是市面上见不到名品珍品。
沈初的气质在一点点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