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常务副总经理,因而被称作‘朱总’,他自己则总觉得这俩字不对味。
“几艘船?”朱志伟可不记得陈汉有允许洋人上朝鲜来贸易。
“就一艘。但船速飞快,至少有10节。”随着水师种子的回归,‘节’这个计量名词算是进入水师队伍了,陈鸣也默认了这一事实,于是很快这个计量单位就从军队延伸到了民间。
船长的表情有点紧张,“虽然我们有八艘,但……,对方速度太快。”
朱志伟不是不懂船的人,乍然听到速度至少十节,也给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事儿,“呵呵,应该不是敌人。”朱志伟当然依旧下令所有船只做好准备,但脸上挂着笑,人并不担忧更不害怕。
半个小时后,船上众人的肉眼都能看到那艘白色的、有着修长线形的飞剪艏战船,侧风而来,速度也降到了不到八节。
双边的战斗警报全都解除了。两边都悬挂着红色的旗帜,表明了彼此的身份。
“这船真快啊……”朱志伟如同看到一位衣衫半解的美貌女子,瞪大了双眼,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稍微靠近,又转而掉头离开的战舰。
作为一名海上的老手,一艘高速度帆船的吸引力是毋庸置疑的。
第二天中午,当剑鱼三号为首的三艘船只缓缓靠近码头的时候,码头区顿时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唯恐陈家爷俩真出了什么事,现在看到人平平安安的回来,是无论上下全都放松了心。
下船后陈鸣赏了天津港所有的海军,一顿畅饮,等他醒来时间已经到了五点。落霞当空,红云如锦,布满了西天大半个天际。
陈鸣自房间里出来,便看到了李小妹正半搂半抱的扶着小丫头骑在那匹果下马上,小手抓着缰绳,嘴里面还“家家……”的做声。
“见过殿下。”
听到婢女声音的李小妹回过头来,却见房檐底下陈鸣负手而立。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暖暖的笑意。
现在的李小妹可甚是狼狈,头上的簪子都掉了,还有斜的,头发都散开一些了。脸上带汗,几丝头发贴在额头。
“我来抱着她。”一岁多的小丫头吃的胖乎乎的,白里透红的小脸蛋球一样圆,体重都超过二十斤了。
“那你抱着她玩。”李小妹是真的累了。这几年的富贵养下来,她早就没有带自己侄子时候的劲儿了。“我胳膊都酸了。”
陈鸣笑而不语。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小丫头沉沉的睡了过去。两道眉毛像两只弯弯的新月,小嘴巴经常的一动一动,好像是在吃奶。
“你知道么?父王给我通信,说是不准备登基了。”
“什么意思?”李小妹惊得眼睛大大的。
“就是让我当皇帝,他做太上皇,养老。”
这事儿陈鸣丝毫都没向外面透漏,刘武、熊炳章、柳德昭等等,都不知道。
李小妹整个人都木了。当太子妃和当皇后可是两码事。她可不认为陈惠有能耐把陈鸣当傀儡来摆弄,陈鸣继位,那必然是大权全操在手中。
“我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李小妹眨了眨眼睛,一股兴奋的神光从杏眼中喷薄而出,“你准备怎么答啊?”
“不管怎么说,这首先要推了啊。也别丧气,皇位早晚是咱们的,何必急这一时。”
……
崇祯一百四十五年十月初十。十天前,在九月的第一天,上海江南造船厂成立了,以陈继功‘经营’的那个舟山造船厂为主体,吸纳了二百万银元的官方资金,这家江南造船厂就变成公私合营的了。如此的‘融资’只要再经过几次,陈继功就可以拍拍屁股离开这家已经走上正轨的造船厂了。
今天是休息日,造船厂逢十休息,陈汉现在可没引入洋人的‘一周’这个概念,而在日本和朝鲜盛行的七曜日,在它的发源地中国反而籍籍无名。虽然陈鸣硬要七天一休也能扯出无数个理由来,比如《易经》就有“七日一来复”的说法,《黄帝内经》更是提出“七曜周旋”的说法。
而且陈鸣还知道,他所熟悉的“礼拜”、“星期”这两个词是在中国产生,也只是在中国使用,前世在日韩都没有这个说法。
陈鸣没在这一项上点新技能,但今天的江南造船厂依然一副火热朝天,一群中外混杂的技工都在围绕着五号船台紧张忙碌着,已经处理好的龙骨正缓缓地被吊起,悬挂在半空。
之前在二号船台建造的二百五十吨级小型飞剪艏帆船已经在一周前下水了,这标志着第一批二十艘小型飞剪艏帆船的制造已经完全结束。现在这五号船台上进行的是五百吨中小型飞剪艏帆船的制造,目前正进行到铺龙骨。而远处的一号船台上,一艘复汉军最大规模的运输船正在紧张制造着,这是一艘中式帆船,设计最大载重可达三万石,也就是一千五百公吨左右。这个数字对于同时代的西方帆船并不稀罕,但对于宝船绝迹之后就再无巨舰出现的中国,那绝对是历史性的一刻。
这艘被命名为“东方号”的大型福船已经完成了绝大部分的主体建造工作,下水时间表也安排在了十一月下旬。
上海港口外。
一艘满载货物的英国船只张满了风帆,正在季风的推动下向着南方驰去。在广州它还有一批货需要装上,那样的话整艘船就再也没有空余的船舱了。
此刻一群英国水手正指着不远处一艘迅速在海面上滑过的小型帆船惊呼高叫着。
“上帝,它的速度真的很快。”
“我对我天上的父亲发誓,这艘船绝对是我见到的最快的船了。”
“它的速度绝对超过十节!”
“我打赌,应该超过十二节!”
人群中有最普通的水手、炮手,也有具有一定地位的水手长。这些人就像发现了新玩具一样,指着不远处的小帆船大叫高呼着。
而这艘船的船长和大班此刻待在自己舒适的房间内,用痴迷的目光欣赏着面前的瓷器。船长欣赏的是一套精美的高白瓷,最美丽的女人的肌肤也比不上瓷器的经营。而大班欣赏的更是一套往日他见都见不到的玲珑瓷。
这种艺术品一样精美至极的瓷器,往日里他们是很难从中国人手中买到的。可是今年的瓷器市场,不仅玲珑瓷这种宝贝出现了,连中国人自己都视为珍宝的薄胎瓷都亮相了。可惜他知道的时间太晚了,等他上海办好手续赶到南京的时候,那套薄胎瓷已经被法国驻南京的商务代表皮埃尔‘倾家荡产’的给拿下了。他只在得意洋洋的皮埃尔举办晚宴的时候,在法国商馆看到了那尊美轮美奂的珍宝。
还好,他也抢到了一队玲珑瓷瓶。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
叶廷洋站在船首,举着望远镜也在打量着对面的英国人。飞剪艏船在波浪中穿行,犹如一条灵活的飞鱼。船只颠簸,而叶廷洋双腿就像两根钉子,牢牢的固定在船艏。
“嘭……”
刀刃一样的船艏劈开了一道波浪,无数水花瞬间四射哧溅,打湿了叶廷洋的上衣,密密的水雾在阳光下留下了一道绚烂的彩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