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锋和你父亲是不同的,岂能混为一谈?”郭靖说道:“血脉延续,骨肉相连,这是任何人都断不掉的。但欧阳锋本就非我族类,与你也没有任何血脉之亲,如何不能断得?”
“郭伯父,人活在世上,除了血脉不可断绝,尚有忠、孝、恩和义,同样不可斩断。”杨过说道:“郭伯父是大宋之人,所以您要对大宋尽忠;洪老前辈和江南七侠是郭伯父的师父,所以您要对他们尽孝;马道长对您有授艺之恩,所以您对他敬重;我父亲与郭伯父有结拜之义,所以您对我关怀备至。”
说到这里,他提高了声音,向郭靖说道:“郭伯父,这四者哪一样有血脉关联?但请您告诉侄儿,这四者有哪一样您是可以斩断的?”
郭靖不由摇头叹息,这四者他任何一样都无法割断。
“义父对我有活命授艺之恩,不管他曾经做下过多少恶事,他对我的这份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杨过说道:“郭伯父,您一直希望侄儿将来能够出人头地,但侄儿若真的与义父断绝了关系,不等侄儿出人头地,侄儿就已经是一个忘恩、不孝之人了,这真是您所希望看到的?”
“这……”郭靖沉吟不定,良久也说不出一个答案来。
“杨过,你不要在这里巧言如簧,洪前辈和江南七侠他们俱是仁义正直之士,靖儿怎会与他们断了关系?至于你父亲,若是他还活着,相信靖儿会与他断了兄弟之情的。”郝大通冷言道。
“郝道长,郭伯父,我知道义父杀了谭道长和江南七侠多人。你们都要寻义父报仇。”杨过说道:“杀人偿命本就是天经地义,晚辈并无异议。但我有一事不明,想请两位郝道长和郭伯父解答一下。”
“你想问什么?”郭靖问道。
“你们要杀我义父,是为大义?还是为私仇?”杨过望着二人问道。
“无论是大义还是私仇,欧阳锋都是该杀,有什么区别?”郝大通问道。
“对郝道长和郭伯父来说。在结果上是没有区别,但对晚辈来说,区别却是甚大。”杨过说道:“若是为大义,那就撇开私人恩怨,铁掌帮帮主裘千仞当年勾结金人,其罪当诛,你们为何还任由他活在世上?”
“裘千仞已被一灯大师收为弟子,不会再为祸江湖、于大宋不利,自可饶得一命。”郝大通说道。
“那我义父早已神智不清。多年疯癫,也不再为恶作乱,也应当饶他一命才是。”杨过说道。
郝大通不由语塞。
“私仇又怎么解释?”郭靖问道。
“若为私仇,那就仅仅是普通的江湖仇杀,你杀我我杀你罢了。依着江湖规矩,一人犯错,罪不及家人。”杨过说道:“你们与义父的恩恩怨怨,自去解决好了。与我杨过何干?你们杀不得裘千仞,杀不得我义父。就只会与我一个孤儿弱小为难吗?你们算得是哪门子的正直侠义?”
郭靖和郝大通闻言不由俱是呆住了,均是心想:“是呀,此事与他一个小孩子何干?”
黄蓉望着场中言锋犀利的少年,目光中满是复杂之色,多年以来,一直都是她将别人驳得哑口无言、俯首认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却在一个少年的面前屡屡受挫,甚至难以反击,心中的滋味实难以表述。
“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完。”杨过环视了一圈厅内的众人,朗声道:“郝道长、郭伯父。你们今日将我唤来,想要对我如何处置?”
郭靖叹道:“过儿,你没有任何错误,这几年我和你郭伯母对你不住,却是让你受委屈了。”
杨过摇头道:“郭伯父一直都待我很好,没有让我受什么委屈。”
“贫道无话可说,杨过,从今日开始,你与我们全真教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吧!”郝大通说道。
“那晚辈就多谢两位长辈的成全了!”杨过顿感浑身一轻,紧绷的神经也是放松了下来。
欧阳锋一直都是他的一个隐患,他想要得到大家的认同可是殊为不易,不过好在这个隐患现在已经基本消除了。至于全真教和郭靖如何去对付欧阳锋,就让他们去头疼吧。以欧阳锋的武功,这世上能够杀害他的人还真是没有,能与他同归于尽的,也仅仅只有几个。
“郝道长,现在误会既已经消除,不如就让过儿重新拜在全真门下如何?”郭靖向郝大通说道。
他心中想着叛师之名毕竟于杨过的声名不利,若杨过继续留在全真教中,就可无此忧虑了。
“郭伯父,侄儿已经有了师父了”杨过忙道。
“哦?你去了何门何派?”郭靖不由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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