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臭小子,竟敢逃跑!待本座收拾了这畜生,马上就来收拾你!”
罗拔看了看眼前这片血色光幕,登时露出颓败之色,眸光黯淡了下来。他走到一边,将背上的冰山青年轻轻放了下来,靠在一块碎岩上。
他一屁股坐下,长长地吁了口气。这一口气像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感到浑身筋疲力尽的,身子一仰,靠在了岩石上。
他死死咬着牙,眼中涌现一抹不甘之色,恨恨地骂道:“这天杀的老家伙,竟然早就在洞口做下了手脚,难道这一次真的要命丧于此地?”
罗拔叹了口气,扭头看了看兀自昏迷的冰山青年,便伸出手去,抓住他肩膀,猛烈地摇了摇。
“喂!你还活着没!快醒醒!”罗拔喊道。
摇了一会,却是没有丝毫反应,罗拔看他一脸极度的苍白之色,也不敢继续摇下去,生怕被自己给摇出问题来。
他收回手,怔怔地看着这张苍白而又俊美的脸庞,恍惚之间,回想起了第一次遇到这冰山青年时的情形——那样从天而降的相遇方式,是他从未见到过的,如今想来,更是有些莞尔。
在初见之时,他只惊讶于这青年俊美得不可思议的外貌,却未曾想到,在今后的将来,他们两人会数次共同患难,发展出深厚的情谊。
他忽然苦笑一声,心中涩然。
这时候,听得一声轻轻的呻吟,冰山青年身子颤动了一下,悠悠转醒。他吃力地睁开眼睛,看了看眼前这个白袍少年,忽然皱了皱眉,便是晃了晃脑袋,似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身子动了动,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登时倒抽了口凉气,神智亦是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伸手按了按胸口,眉头拧成了一团。再次抬眼一看,见到这张熟悉的脸孔,他便是一愣,愕然道:“是你?这里是哪儿,我不是被那血海老祖给抓了吗?”
罗拔看他只是有些虚弱,也没生命危险,便放下了心来,一屁股坐了回去,道:“没错,你就是被血海老祖给抓了,我呢!也是被那老家伙给抓了!唉!说起来,都是我太倒霉了,我是跟着来观摩大战的,没想到这也能被那老家伙给逮住,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什么?你也被抓了?”冰山青年又是一愣,“那……现在的情况是……?”
“现在啊!我们两个成了难兄难弟,都在等死!不过你倒是还好,那老家伙说你是什么上古修罗遗族,准备拿你当作血食,估计一时半会也不会杀了你,我呢,就惨了,等那老家伙腾出手来,我就要死翘翘了!”
罗拔说着,沉沉地叹了口气,“对了,我全身灵力被封住了,没办法逃走,你有没有什么逃命的手段?”
冰山青年皱了皱眉,摇头道:“若是还有逃命的手段,我就不会被他给抓住了,更何况如今虚弱得很,更没办法了!”
“唉!那真没办法了!看来我们两个都要栽在这老魔头手中了,上次在秘境之时,我们两个侥幸逃过一劫,没想到这次却又栽在了他手中。”罗拔长叹一声。
冰山青年亦是苦笑。接着,他掀开衣领,查看了一下伤口。
罗拔瞄了一眼,顿时一愣,方才明明还很深,兀自沥血的伤口,此刻竟是愈合了起来,只留下一道道细小的血痕。
他有些惊诧,但一想冰山这家伙乃是什么上古修罗族,那体质定然非同常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冰山青年查看了伤口,便站起身,往祭台那边张望了一下,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半人半蛇的,又是什么怪物?”
罗拔站起身来,道:“这里是獠之原深处,至于这怪物嘛,我也不太清楚,只听那老家伙提起过,是什么娲皇一族。”
“娲皇一族?”冰山青年登时一怔,旋即露出思索之色,喃喃道,“好像在哪里听过的样子!”
他兀自沉思片刻,忽地一摇头,“想不起来了,但我肯定听说过!”
就在这时,那血海老祖祭出一块金光灿灿的佛碑,砸得那头怪物惨叫一声,飞跌出去,接着血海老祖御使那柄魔剑,化作一道血光冲上,在那怪物脖颈处一掠而过。
霎时,那颗妖冶的头颅抛飞而起,鲜血如泉涌般飞溅。
血海老祖大笑一声,忽地张嘴一吸,那股淡金色的血液登时凝作一团,被他吸入了口中。
他尽数咽了下去,忽地浑身一个激灵,身上气息开始暴涨。
他露出狂喜之色,哈哈大笑道:“果然不愧是娲皇一族,待本座吸尽你的鲜血,必能重回元婴!哈哈!到时候,本座就能君临天下,重现曾经的辉煌。”
他收回血剑,施法封住那怪物脖颈处的伤口,旋即飞临那几头还在挣扎的怪物头上,祭出一个黑色的钵盂,将它们尽数收入其中。
血海老祖将钵盂一收,便转过身,急速往罗拔这边掠来。
“臭小子,这下该轮到你了!看本座不好好地收拾你,让你尝尝本座的手段!”他森然狞笑着,掠至近前,“嗯?你竟然醒了……”他目光一扫,便落在了冰山青年身上。罗拔与冰山青年并肩而立,看着半空中那个魔威赫赫的白发少年,心中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