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
他面上浮现凝重之色,心知不可再强挡下去,这么做只是白白耗费灵力罢了。
这时候,那柄雪亮的飞剑猛地一颤,暴起一声刺耳的剑吟,旋即后退了数丈,其上剑气大涨,银光暴闪,显露出一丝狰狞可怖的气息来。
与此同时,那凝立于擂台另一端的白衣少年爆喝一声,身上气势顿时如潮水般喷薄而出,一身白衣劲装鼓胀起来,猎猎舞动。
那张丰神俊朗的脸庞布满了冷峻之色,眉宇间积蓄着森冷的杀机,双瞳之中亦有寸许神芒爆射而出。
旋即,那柄落英剑顿时更加剧烈地震颤起来,剑气大涨间,霍然有丝丝银光氤氲而出,变幻作一片片细小而狭长的落叶,绕着飞剑疯狂地卷动。
这一刻,一股深沉可怕的气势弥漫了开来,令得擂台之上气氛几乎凝滞。
罗拔目睹这一幕,登时瞳孔一缩,心中暗叫不好。这落叶剑意他可是印象深刻,不仅仅在大闹天剑峰的时候见识过,观看孟若凡前几场比赛时,更见到这落叶剑意纵横无敌,生生将一个个对手给轰爆了开来。
他脸色变了变,眼中猛然掠过一抹果决之色。旋即手一挥,便将身前的虎魔盾收入掌中,足下一点,往左侧暴闪而去。
孟若凡冷笑一声,抬手一点,那柄飞剑顿时激射而出,化作一道银色蛟龙,带着雄浑可怖的气息,疯狂绞杀而去。
飞剑高速旋转着,撕裂了空气,发出尖锐刺耳的爆鸣声,那一片片剑意凝成的落叶卷动间,亦有轻微的沙沙声传出。
罗拔一边感应着那柄飞剑的气息,一边飞快地闪避着。一时间场中便见一道黑影四下躲闪,而其后一道银色蛟龙带着漫天剑气疯狂追逐,在擂台之上卷起了猛烈的狂风。
剑光如银河匹练,四下纵横,不断在擂台之上耀起一道道璀璨的轨迹。一旦轰在地上,便暴起一声闷响,在那坚硬的岩石之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印痕。
罗拔紧绷着神经,全力躲避着那柄飞剑,然而这飞剑速度极快,与那郑茹的剑光完全不在同一个档次,虽然每每险之又险地躲了开来,但是其上缭绕的落叶剑意总是擦过他的身体,撕开了青色的衣袍,割裂了血肉,飞洒出一蓬蓬鲜血来。
其实若使出金身法门,那这飞剑自然是毫无威胁,罗拔当可徒手格挡,然而这《小玄金身》乃是禁忌之物,万万不可暴露出来,尤其是现在观众席上便有一位金刚寺的和尚,一旦泄露出丝毫气息来,很可能便会被察觉,罗拔自然不会做这等冒险的事情。
片刻之后,孟若凡不再驱使飞剑在罗拔身后追逐,而是变***诀,那道银光顿时四下疯狂地舞动起来,带着漫天剑气,将整个擂台都笼罩其中。
飞剑毫无规则地来回扫射,速度更快了几分,令罗拔一时有些猝不及防,一不小心之下,身上便又多了几道伤痕。
此刻,他一身衣袍已经残破不堪,手脚之上皆有被剑光撕裂开来,鲜血涓涓而出,染红了一身青袍。而他的脸上亦有数道血痕,看起来狼狈之极。
这时候,观众席上一片寂静。
众人看着这青袍少年在纵横的剑光之下狼狈躲避,苦苦支撑,明明已是毫无半分胜算,却又倔强地坚持下去的样子,不由皆是沉默。
天剑子目光闪动,忽然嗤笑一声,似是自言自语道:“真看不出来,这小子竟有这等倔强刚烈的性子!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两人差距如此之大,再坚持下去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真是个不自量力的家伙!”
这声音不高不低,却正好令旁人听见。事实上,这里坐的都是些凝脉金丹的长老级人物,任何细微的声音都逃不过他们的耳朵,这等刻意而为的声音,自然是被他们给听在了耳中。
隔了两个身位的赵明德冷哼一声,面色有些阴沉。
旁边也有长老在讨论着。
“这孟若凡不愧是此届弟子中数一数二的人物,根骨天赋皆是上上之选,当得起人中龙凤这一称号,不过就是心性还欠缺些打磨,若是再磨砺一二,成就恐怕不可限量。”
“没错,此子天资纵横,乃是这一届最快领悟剑意的弟子,而且所修的又是《九问天歌》这般特殊的剑诀,怕是有问鼎此次大比第一的资格,与上一届那名弟子不分伯仲!”
“看来如今真是我大陈修真界的鼎盛之时啊,不仅我们太华宗英才云集,其余几大仙门,以及那四大魔宗亦是天才辈出,看来明年的青年斗法大赛定是精彩无比。”
“那青竹峰的小家伙就有些可惜了,本身根骨极差,入宗的时候只能做个灵药童子,若不是后面运气使然,恐怕也没有这一身七阶的修为,以这等资质,筑基怕都是个难题啊!”
“不过这小家伙性格倒是有趣,听说悟性亦是极高,能够察觉出那雷神木雕的神异之处,加上炼丹天赋不差,以后虽然不能在道法上多有建树,但至少能做个厉害的丹师。”
“雷神木雕?你是说那门道术?”
“没错,这小子不是在秘境试炼中赚了一大笔门派贡献么,就兑换了那门道术!”
“这倒真有些可惜了,悟性着实不错,不过摊上这门道术也不是什么好事啊,古往今来,不知多少弟子倒在了这上面,这小家伙不过是白白浪费功夫罢了!”
“也是,我看那鬼东西还是不要摆出来了,省得祸害弟子,上上届不是有名弟子因此闹出了心魔,筑基时候差点失败么,这东西虽好,但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消受得起的。”
就在台上长老们议论纷纷之时,擂台之上的剑光猛地一顿,旋即倒卷回了那白衣少年身前。
孟若凡背负双手,高傲地扬起脸,有些轻蔑地看着眼前浑身伤痕累累,狼狈不堪的少年,忽然轻笑一声道:“你倒是挺顽强……我挺佩服你这等宁死不服输的骨气的,不过这么下去,你又能支撑到什么时候呢?我看你还是乖乖地认输吧!只要你跪下来,向我求饶,承认你是我的手下败将,那我说不定会饶过你!”
孟若凡冷笑了起来,脸上带着一抹快慰之色,狠声道:“若是你不认输,那正合我意……我会慢慢地凌辱你,让你尝尝被羞辱的滋味,反正我不急,我们可以慢慢来。”
罗拔抹了把脸,看了看手上殷红的鲜血,脸上便掠过一抹狠色。旋即冷冷笑了起来,目中绽出一缕精芒,毫不示弱地与那孟若凡对视着。
“嗬!让我求饶?你该不是在做梦吧!你以为这一次你就赢定了吗?”
孟若凡见到对手眼中那不屈的光芒,以及那深藏在眼底的一抹嘲讽之色,顿时涌起一阵怒火,狠狠一咬牙,喝道:“好!很好!看我怎么收拾你!正好让你尝尝我新领悟出来的招式!”
言罢,面上浮起一阵冷厉之色,身上陡然有一股森冷的寒气弥漫开来,将他脚下的地板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旋即他伸手一点,身前那柄飞剑顿时灵光一黯,其上缠绕的落叶剑意消弭了开来。下一刻,丝丝冰寒之气氤氲而出,化作一蓬蓬鹅毛般的雪花,纷扬而起。
一时间在那白衣少年身周,似若下起了一场缤纷大雪,雪花飘飘扬扬,如梦似幻。
这时候,观众席上有人惊呼了出来:“天呐,是第二种剑意!这孟若凡竟然领悟了两种剑意!”一时间骚动蔓延了开来,连那长老席上亦是爆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声。
“九问天歌……九问天歌……这难道是悲雪赋?这是悲雪剑意!”天剑子身躯一震,脸上亦有震惊之色,旋即抚掌大笑,眼中闪过了一抹欣喜之色。
他也没有料到,这个弟子竟然不声不响便领悟了第二种剑意,这等惊人的事迹,已经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了!
孟若凡目中神芒一闪,身前的落英飞剑顿时嗡嗡震颤,那漫天纷扬的雪花骤然收缩,凝于飞剑之上,将原本银色的飞剑染上了一层冰蓝色的光泽。
“尝尝我这悲雪剑意吧!”孟若凡高呼一声,落英剑霎时呼啸而动,裹挟着漫天森寒之气,浩浩荡荡而去。
罗拔咬了咬牙,却也不还手,就这么躲闪着。
这悲雪剑意比之落叶剑意更为犀利,尤其是那刺骨冻人的寒气,每每割开罗拔的血肉,都会侵入体内,令他动作一僵,身形越来越不灵活。
顷刻之间,罗拔身上便多了七八道伤口,衣袍上染上了一层层冰霜。
孟若凡忽然又停了下来,唤回飞剑,厉声喝道:“怎么样?你服不服?没了符箓与丹药,你也不过是个没用的废物罢了!若是你还有什么手段的话,就给我使出来,统统给我使出来,我今日定要狠狠挫败你,让你输得一干二净!”
青袍少年木然而立,听闻这一番话,不由讥笑了出来,越笑越响亮,越笑越狂放。他扫视着身上累累的伤痕,脸上霍然有森然之色浮现,眼神冰冷,不蕴丝毫感情。
他眉宇间陡然焕发出惊人的杀机,化作一股狂风席卷开来,一身残破的青色八卦道袍猎猎飞舞,连那满头黑发亦是往上卷动着,整个人充满了狂放桀骜之气。“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让你见识见识吧!”他目光似若万载寒冰,轻轻翕动嘴唇,吐出这么一句话来。旋即伸手指天,一声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