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果一旦做了选择,就不要后悔,如果要后悔的话,就不要让自己做出这样的选择。
吊完点滴,坐在易宗林的车子里,傅思俞的目光一直看着窗外。
易宗林亲自开车,他的脸色跟平日一样,带着与生俱来的一股冷傲,淡漠森严。
车厢里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周围的景致在匀速后退。
易宗林率先打破沉默。
“没有转圜的余地吗?”他问她,低沉的嗓音微沙。
她没有回头。
过了很久,她才开口回应他,“过去的事,如梦靥一样,永远都无法抹去。”
这一刻易宗林黑眸深敛。
他没有再开口说话,她也没有再出声,车厢里陷入了长时间的沉寂。
车子终于在A市的民政局停下。
车刚停稳傅思俞已下车。
易宗林从车上走了下来,看着直接走向民政局的她。
民政局里的人并不多,但他们的出现,依然惹人瞩目。
易宗林的保镖挡去了一些不必要人的关注,让他们清清静静地来到了民政局的服务台前。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显然第一次眼就已经认出了易宗林,他们的脸色皆露出错愕的表情,而易宗林在看着她。
“请问……请问需要办理什么?”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由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因紧张而结巴。
易宗林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轻轻吸了口气,对工作人员道,“办理离婚。”
工作人员的嘴巴微张,过了好一会儿才闭合,“那……过来办理一下离婚登记吧!”
“好。”
傅思俞接过了服务人员递来的表格,兀自填了起来。
工作人员把表格递给了易宗林,但是,易宗林过了很久才将表格接了过去。
傅思俞很快就填完离婚登记,可将表格交给工作人员时,才发现易宗林还没有填写登记表。
傅思俞看着他,眉心微微蹙起。“你说过,你不会对我食言的。”她对他说。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你真的没有感觉到我对你的在乎吗?”他问她。
“你的在乎对于我来说已经太晚……”她悲伤却平静地对他道,“你知道吗?我已经不信任你的感情,即便我最后查到你跟我父母自杀的事并无直接的关系。”
易宗林深深注视着她。
他显然是在她脸上寻找迟疑和犹豫,哪怕是一点点也好,可是,她的脸上只有冷静和决绝。
这一刻,他的脑海中晃过一年前在法国治疗的一幕。
当时医生告诉他,他必须做一个深度治疗,但治疗的结果会有百分之五十的死亡率,但他如果不接受治疗,在短短一个月内就会因为颅内肿瘤囊肿而死亡。
当他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他居然发现他并无任何的挂念。
她已经放弃他,开始了她全新的人生,所以,他不需要再操心她。
孩子有她照顾,绝不会有任何的差错,他亦不需要操心。
而他留下的庞大遗产,足够她和孩子未来拥有优渥的生活,他更不需要操心。
那一刻,死亡对他来说一点都不恐怖。
所以,他现在为什么还要去在意她脸上没有犹豫和迟疑呢?
这样的结果,不是他早就期许的结果吗?
压下心头掠过的那一抹明显的伤痛,易宗林最后跟她道,“我本来期望用最后的日子,给你照顾,希冀或渴望能够给你补偿,即使明知道过去我所做的一切终将都不可能在你的心底抹灭,我只希望能为你和孩子做点什么……但如果你觉得还你自由,是我给你最大的补偿,我不会勉强你。”
她久久地看着他,尽管喉咙和鼻子都是酸涩的,她依然沉静。
从民政局出来,傅思俞头也没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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