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还在看着手头上的一份文件。
唐舒曼深吸了口气,开口,“Kingsly,东方说你找我。”
“坐。”
易宗林依旧没有抬头。
唐舒曼随即放下包包,在易宗林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易宗林刚好看完了手中的文件,把文件放到一旁时开口道,“舒曼,知道我为什么让东方叫你来吗?”
唐舒曼凝视着易宗林。“我知道,你得知我去找思俞了。”
易宗林随即后靠在椅背上,幽深的目光审视着唐舒曼美丽的脸庞,“你做事向来有分寸,但是最近几次,你似乎失去了以往的分寸。”
“我以为我的想法你懂。”唐舒曼喉咙涌起一丝酸,“如果你指的是我之前有意散播我们之后会结婚的这件事。”
“很明显,袁琪时刻都把消息透露给你。”易宗林森严地道。
是的,打算跟傅思俞离婚之后跟唐舒曼结婚这件事,易宗林只跟陆衍提过,但是唐舒曼却知道了这件事。
“你不要怪袁琪,她只是跟我要好,但她对思俞并无恶意。”
“这件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我需要知道,你昨日跟思俞谈了什么。”
易宗林鲜少用这样严肃的脸色跟她说话,即使他一直都是个冷漠的人。
唐舒曼挑起眉,“怎么了?思俞她跟你说我跟她说了恶意的话了?”
易宗林淡淡道,“她什么都没有说,但她昨天跟你谈完之后,就晕倒了。”
唐舒曼震慑,“晕倒?”
易宗林微微眯起眼。“医生给出的解释是她因为低血糖而晕倒,但她低血糖的情况并不严重,此前也没有发生过晕倒的情况,而今天……显然是精神方面受到了压力。”
唐舒曼错愕看着易宗林,“所以你的意思是,思俞是因为我的言语刺激而晕倒的?”
易宗林没有说话。
唐舒曼的脸色瞬间刷白,“莫非Kingsly你真的认为我昨天对思俞说了一些恶意的话?”
易宗林摇头,“我觉得你不会这样做,但我需要提醒你。”
唐舒曼的喉咙突然艰涩。
易宗林坐正身子,俊颜沉肃无温,“我一直希望的是你能够在美国安心定居。”
唐舒曼红了眼,“Kingsly,我没有对思俞有任何的恶意,昨天我只是来找思俞聊了一下她跟你在一起的事,因为……我十分意外思俞她会突然回到你的身边。”
“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易宗林冷淡道。
唐舒曼轻轻咬唇,“我只是觉得思俞突然选择跟你在一起很是蹊跷,因为她之前的态度是那样的决绝,甚至你在法国治疗的时候她也没有来看你一眼……可是突然,她就回到你的身边,而我知道,前一天她还坚持要拿掉你的骨肉。”
“是吗?”易宗林兀自后靠向椅背,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舒曼,你应该知道,任何隐藏在我面前都是多余的。”
唐舒曼顿然怔在椅子上。
易宗林清冷的目光斜睨着她,“有意让袁琪跟思俞做朋友,实则让袁琪做你监视思俞的眼线。”
唐舒曼脸色灰白。
“清楚思俞的个性,刻意引她来法国,让我见证思俞的冷漠和无情……”
易宗林的话还没有说完,唐舒曼的眼睛里却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易宗林没有接着说下去。
唐舒曼模糊的眼眸看着易宗林,喉咙哽咽,“Kingsly……”
易宗林的脸上并无任何疼惜的神色,“就算是善良的女孩,也难免有私心……但是,你利用袁琪去监视思俞,却失去了你原本的善良。”
唐舒曼喉咙收紧,眼睛虽然是赤红的,脸色却是苍白的。
“舒曼,我一直希望像哥哥照顾妹妹那样照顾你,因为一直以来你对我的好正如亲人一般……”轻叹了口气后,易宗林对唐舒曼道。
“亲人……”唐舒曼重复着这个词语时,唇瓣苍白毫无血色。
“我想我从未亏待过你,这点你应该是知道的。”
唐舒曼久久凝视着易宗林冷淡的面容,最后,她沉痛地闭起了眼。
易宗林从椅子上起身,兀自走到酒柜前替自己倒了杯酒,在喝一口威士忌后,最后对唐舒曼道,“霍夫曼个不错的人,你可以考虑跟他发展。”
世界级足球霍夫曼,跟易宗林的相识是在一个慈善宴会上,不同领域的两人很奇妙地做了朋友,之后霍夫曼对易宗林身边的唐舒曼一见钟情。
时至今日对唐舒曼依旧难以忘怀。
唐舒曼慢慢从椅子上站起身,脸上已一片湿润。
易宗林没有看唐舒曼。
唐舒曼转身,余光瞥过易宗林清冷淡漠的身影,悲伤和痛苦侵蚀她无助的灵魂。
她一步一步地走出办公室,每一步都感觉身子摇摇欲坠。
易宗林却已经走到办公桌前,按下公司的内线电话,要东方倾十分钟后进行昨日未完的会议。
唐舒曼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停下了步伐,背对着易宗林道,“Kingsly,或许我有私心,但昨天,我的话绝对没有会刺激到傅思俞晕倒的地步……”
“我知道。”
他知道却还是来厉声质问她……
所以,他对傅思俞,已经宠到这样的境界了吗?
心脏处的揪痛,让唐舒曼伸手抚住了胸口。
“所以,你对思俞突然跟你和好,也是有质疑的,对吗?”唐舒曼转过了身,看着此刻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手执着威士忌,正在拨打手机的易宗林。
她知道他此刻是在跟傅思俞的打电话。
果然,电话接通,唐舒曼听到易宗林跟电话里的人道,“老婆……”
这一刻,唐舒曼的眼泪汹涌跌落。
易宗林的没有回应告诉了她答案……
他不在乎。
他对傅思俞,居然没有任何的顾忌,没有任何的戒备。
她不是只是有一丝私心,却已经被他认定做工于心计。
可是傅思俞的转变,很明显的蹊跷,他却毫不在乎。
他对傅思俞的情意,难道从十一年前开始,就始终如一?
A市。
池意来到了Huso集团。
夏禹领着池意来到了占至维所在的天台,便默默退离。
占至维坐在天台上的休闲沙发上,手边是一杯刚刚倒满的白兰地。
占至维最喜欢的酒就是白兰地,因为它不及威士忌的烈,给人一种醇厚安逸的感觉,灌入喉咙里,往往能让他的思绪更加的清醒。
“占总。”
“夏禹跟我说你想见我。”占至维把手中的白兰地放在木茶几上。
池意点头,“我这两天跟夏禹预约过几次,但夏禹说您这两天没有时间见我。”
占至维一记目光招揽池意坐下,歉意对池意道,“我这两天的确没有时间,我去了一趟美国南部,昨晚才回A市。”
“占总贵人事忙,我知道。”
占至维笑了一下,“跟我就不必这样客套生疏了……这么急联系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跟我说吗?”
“是的。”
“嗯?”
池意随即把西装口袋里的一份传真纸递予占至维,道,“这是思俞发给我的一份邮件内容……占总你看一下,思俞她希望你能帮她印证一下。”
占至维看了一眼这张传真纸,须臾,眉心微微蹙起,“所以,思俞是怀疑……”
“我想思俞选择回到易宗林身边也是为了这个原因。”池意正色地道。
占至维连日来一直凝聚在眉宇间的阴沉,在这一刻,如阴霾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