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应该会叫一声吧。可她只是皱了一下眉,然后面无表情地看了下腿上被烫红的皮肤,向那个还拿着烟头的男人摊开手,索要小费。
那一天,傅明安撑着下巴看着那一幕,扑哧笑了。
第二天,她们表演的地点换在了他酒店门口。他半躺在酒店阳台的椅子上,还是一眼就看到她了。
原来拿烟头烫的人不是少数,但她就只是皱一下眉。皱那一下,似乎也只是条件反射。
她就那样面无表情,看着让他觉得,这个女人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忽然地,他很想看一看她哭起来,柔弱无助的样子,就像许许多多在他床上婉转哭泣的女人那样。
不过那些女人都太简单了,远远比不上让一个女疯子动情呻吟让男人觉得有成就感。或许,那个时候他是有一点变态的。
他和朋友打了赌,泰国当地的朋友找来了表演团的老板,三言两语说了事情。老板起初拒绝,然后看见他们拿出一沓钱后有些犹豫,他们是小表演团赚得不多,平时根本不敢接这些非法交易,只要一出事估计就要被罚得精光。
不过也不是绝对,在他们给出一个无法拒绝的数目后,老板欣喜若狂要去询问当事人意见。
老板带了女人在酒店外,指了指他们,指手画脚说了一会儿,跑过来说她答应了。
听老板说,女人和他们是同胞,偷渡来的泰国,急需要钱。所以才会同意,两万泰铢一夜。
那天夜里她洗了澡,准时进了他酒店的房间,不用他开口,听话地就自己上了床。
他杯中的红酒还没喝完,就等不及,想看看这个急需要钱两万泰铢就把自己卖了的女人。
两万泰铢,折合人民币四千左右。
脱了衬衣,他俯身把她圈在身下,看着她什么表情都没有的脸,有些失望。她还是化了妆,没白天的浓,但看着扫兴。他的手顺势从她衣服下摆摸进去,用力一拧。
她皱了眉,这次痛苦的表情停得比较久。
他满意地笑了一笑,手停留在光滑的肌肤上继续游走,终于觉得有些不对。
指尖黏黏地,他低下头,原来不是错觉,她身上真的有一股难闻的奇怪味儿。
他立刻掀开她宽松的布衣,看见****下方一道没有结疤的伤口,有些溃烂,还流着脓。他刚才摸到的,就是他第一下触碰到流出的脓水。干呕了两声,他骂了一句,抬起头愤怒地想要打这个女人。
她在笑,两个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捕捉到她眼睛里狡黠的笑意,他顿时警觉,“……你这样骗过多少男人了?”
“你是第一个。”拉拢衣服,她捂着伤口慢慢坐起来。敛了笑,还是一副任何事情面前都无动于衷的模样。
可能是太久没说过话,她开口时,声音有点沙哑和生硬。
纵情声色情场这么多年,傅明安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他不信他这么倒霉成了那第一个。
“你看起来是个很挑剔的男人。”白白收了他的钱,她多解释了一句。
他也有被骗的一天!恼羞成怒,他几乎就要动手了,“看起来?你的眼光多准?你就不怕我一点儿也不挑,把你做了?”
她淡淡地看着他,“你都不怕了,我怕什么?”
若是其他男人,也许会不管那么多。但他不是,他这样的男人她以前见过不少,大户人家出身,有条件挑剔。
他嗤地笑了,所有的气一瞬间也散了。
果然是个奇怪的女人。
“你很需要钱吗?”他坐起身,看着她走下床,慢慢整理衣服。
很有教养的举止,不该在这个地方出现。
她没回答,他迫不及待又问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要偷渡来这里?”
是有很多人会随着缅甸这边的路线,偷渡去越南、泰国,因为没有正式的身份只有在这些流动性强人员杂的表演团或是一些偏僻的小店打些黑工。也因为这样,酬金要比其他人低一些。但他们的最终目的地,都不是这里。
她停下动作,冷静地看着他问,“你可以帮我离开这里?”
他又笑了,兴趣一点点被这个古古怪怪的女人挑起来了,“可以,也不可以。”
他等着她问,怎么样才可以,等着她来求他。可是她只是扬了下眉,回答他前面的那个问题,“那你知道那些也没什么用。”
大概是看出他是闹着她玩玩,她礼貌地向他说了一声再见,开门走了出去。
一下子房间空了,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傅明安莫名地有些意味索然。下床倒了杯红酒,没喝完,门突然开了。
她关上门,他第一次从她眼睛里看到了一抹微小的惊慌。
他在酒柜前回头,揶揄地问,“舍不得我了吗,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