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十几小杯的白酒。
饭后,已经是大半夜。外头稀稀拉拉下着小雨。宋安七留陆子翊再住一晚,他喝了些酒,外面又下着雨,她是不敢让他自己开车回去。傅明安为宋安七接了温开水从厨房出来也帮着她挽留,因为他下午飞机晚点两个多小时才把他耽搁到这么晚,照理说是他的责任。
陆子翊淡淡地谢绝了他们,打了电话给钟虎,让钟虎来接他。
傅明安要上楼,开电脑收邮件,留宋安七在客厅陪陆子翊一起等。小雨越下越大,噼噼啪啪的声音落在空旷的房子四周,显得空空落落。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刹那,站在窗前的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宋安七送他到门前,把早先准备好的雨伞拿给他,“再见。”
门外屋檐下的灯朦朦胧胧,陆子翊模糊的脸蒙着一层雨水的雾气。他回过头,看着她,笑意不达眼底,“宋安七,我也不会祝你和他幸福。”
雨夜好眠,打开空调调低了温度,裹着羽绒被,宋安七睡得像一只冬眠的虫,直到上午九点过才醒。
洗漱好了下楼,牛奶在微波炉里放着。一早接到家政公司通知来上早班的钟点工阿姨,蹲在小花园里正在锄草。雨过天晴,又是明媚的一天。
楼上外阳台小天台,处在背阴的位置,空气比底下要凉爽清新得多,尤其在大雨之后。
宋安七放下温和的牛奶,把经过书房收到的传真放在铺着干爽桌布的石桌上。坐下后,捻起桌上的绿豆糕慢慢咬了一口。
“睡好了?”傅明安从笔记本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他套着晨衣,休息一晚之后神清气爽。
宋安七慢吞吞咀嚼着软糯的糕,嗯了声,瞧了瞧他手边喝得差不多的咖啡,叹了口气。他生活习惯非常有规律,喜欢早起,鲜少有睡得晚的时候。即使前一天,近乎玩了一个荒唐的通宵,他差不多也只睡固定的那几小时。
在这一点上,他和陆子翊很像,都是对自己很苛刻的人。
傅明安停下打字的手,抬起眼皮,皱起眉,“冷的你也吃?要吃让她给你热一下。”
“不算冷。”宋安七喝口牛奶吞下最后一口,无奈地笑笑,“再说,我都吃下去了。”
“楚凯说他走那天你还喝酒了。”傅明安不太省心地摇了摇头。
没料想他旧账重提,宋安七愣了一下,装傻地笑,“就只有一杯,而且还没喝完。”
傅明安不买账地瞪了她一眼,放下刚到的文件,捏了捏晴明穴。宋安七起来,走过去,扶住他的头,熟练地帮他按摩头部太阳穴周围。
“安七,”傅明安闭着眼,舒适地抵靠在她身上,低哑的声音懒洋洋地,“你今年多少岁来着?”
宋安七心里轻轻跳了一下,奇怪他怎么突然问起来这个问题。低下头看了看他,她玩笑地回答他,“二十八,怎么,又看上哪家年轻妹妹了吗?”
傅明安抬起手,握住她手腕惩罚似的捏了一下。
“二十八……二十八……我老你十五岁。难怪我总觉得你不像我的女人,倒像是我女儿,总没有让我省心的时候。”
“别说老。”宋安七捶了捶他宽厚的肩,“我奶奶说,人不能老是说‘老’这个字,会把福气说薄的。你看看你,从头到脚哪一点儿和这个字沾边了?等你真正老了,你出去看看,还有哪些小妹妹想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傅明安笑,小声嘀咕说小丫头牙尖嘴利可以吃人了,“所以啊,你还是太简单了,你以为她们眼睛里看到的真是我这个人?”
宋安七明白他这意思,可是不愿认输,“总有些是真心的。”
傅明安哈哈笑了两声,再不说话。
被他笑得有点发窘,宋安七也报复性地捏了一下他的肩膀。忽然听到隔壁院子里,骤然间拔高的声音。
“张政委,我妹夫一直说您和他一起下部队时,关系特别好,常提起你。我现在求助无门,只能来找您帮帮忙了。月茹那孩子是被人栽赃的,她才二十几岁,这一辈子的事不能就这么完了啊。”
隔壁与他们这栋房子间是老式的矮砖院墙,宋安七站在二楼,刚好能看过院墙,看见隔壁院子葡萄藤下面的人。
“王先生,王夫人,不是我不帮忙。你们可以回去问问唐跃民,这是两码字的事。令嫒私藏毒品那是公安司法机关的事情,与我们部队八竿子打不着,我们插手那就是违反纪律了。”
穿着军装的男人对面,衣着光鲜的妇女软软地晕了一下,被她身旁的丈夫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