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瞬间就被融进风里。
不想再花力气应付他,宋安七想也没想,温顺答好,起身抱了睡衣进卫生间。
泡好澡出来时,床头柜上的开水还冒着热气,剔透的玻璃杯边搁着打开的小糖盒,白色的药丸和粉色的糖果依偎一起,可爱得紧。
宋安七脱了鞋,抱着靠枕在床沿坐下,安静等着热水变温。
放在枕上的手机叮咚响起,Oscar的短信,宋安七皱了下眉,没打开来看径自删了。
吞下药丸,把糖果含进嘴里,她条件反射地看向还坐在窗前的背影,思绪有些恍惚。手机又叮咚一声,陆子翊微微回了下头。宋安七一咬牙,关了手机。沉闷的静谧像海绵,一点点吸光空气里的氧气。吃下的药开始发挥药效,头晕气闷。
宋安七收回怔忪的目光,上床钻进被子里。
感冒药中的扑尔敏,苯海拉明组胺,使人犯困嗜睡,却又是宋安七敏感体质过敏的成分。一晚上,她睡得很难受,昏昏沉沉,脑袋里像千万只蚂蚁在钻。她似乎说了好多胡话,还挠伤了给她揉太阳穴的手。
早上醒来看见床头柜上的按摩精油,知道昨晚不是梦。陆子翊有帮她按摩头部,然后她睡得烦躁抓破了他的手。
吃早餐的时候,李姨从邮箱里取回信。一封封检查过,她等得信还没到。之前中介告诉她最迟就这一两周,却始终没有音信。算着日子,宋安七有些着急了。
时间已走到春天的尾巴上,银杏树茂密的枝叶上开始结出青小的果子。
……
Oscar顶着睡得凌乱的头发走出厢房,看见找他的人是陆子翊,微惊了一下。揉揉困乏的眼,他笑嘻嘻走过去,“三哥,来之前怎么不打声招呼?”
陆子翊双手插兜站在树下,神情倨傲清淡,“打扰你了?”
“怎么会、怎么会。”Oscar搔搔头,像个畏惧哥哥的弟弟,半是做戏半是惯性。家里四个哥哥,从小到大他最不敢亲近的就是他的三哥。他就像一尊冰冷的神,发着光,又拒人于千里之外。很多时候,他对这个哥哥的畏惧超过了对父亲的敬畏。“三哥是个大忙人,我是不想耽搁了三哥的时间。”
“我有事找你。”陆子翊开门见山地说,声调清冷,不带起伏。
Oscar一愣,把头一转,看向钱没有住的厢房,“我才醒,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三哥找我谈事,要不要进去喝杯茶?”
陆子翊蹙起眉,语气不耐,“你清楚我来是为了什么,我对你也没什么好说。不管你想玩什么把戏,希望你好自为之。”
气氛僵硬了几秒,Oscar回过神,干笑着打哈哈,“三哥这说的是……?”
“不管你是否乐意接受,安七都是你名义上的嫂子。昨天既然你知道称她一声三嫂,你就该管好你的言行举止,对她做好应有的尊重。”陆子翊冷冷看着他,没有含糊。他一向如此,该说的话从不绕弯。
Oscar桃花眼里的平静绷不住了,他低头想了想,回以一笑,“三哥以前不也和我差不多么?爸以前私底下老告诫我,要跟着三哥学,从小,三哥就是我的榜样。很多事,我可都是跟三哥学来的,当然论天赋才能我是没办法和三哥比。”
四合院厚重的木门突然嘎吱了一声,两个人同时转过身。
一只圆滚滚的猫拖着肥肥的尾巴,慢吞吞踱进院子里……
Oscar不动声色喘了口气,瞥着陆子翊的神色,他放轻了声音。扬起嘲弄的笑,如同恶作剧得逞时的得意。“几年前,我学到一句话,‘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当时还不太懂,本来想请三哥教下我,不过好了现在我——”
啪!清脆的耳光落在他脸上。嘴角嘣地一下撕裂了,腥甜的液体漫进唇齿间。
“干啥呢!干啥呢!”钱没有从里屋蹦出来,挽起袖子气冲冲过来,要动手的姿势,“打人犯法知不知道,隔壁就派出所,管你什么身份我都给你扭局子里。”
“老钱!”Oscar抹了抹嘴边的血,横他一眼,“我们兄弟说事,你少管。回去做你的菜,对了,我还要吃昨晚你做的那什么粥,你多煮点我昨天没吃过瘾。”
盯着老钱气鼓鼓不甘不愿走回屋子,Oscar回过头,撇了撇嘴,“我生下来第一次被人打,不过对方是你,我认了。”
他垂下头,摸了摸树下微凉的藤椅,“当年三哥结婚,排场之大轰动了江城。我人在美国,和大嫂在一起,听我哥电话里形容,都能想象那种盛世的场面。所以我一直都很好奇,那个让三哥花费了一番心思娶进陆家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子。毕竟,现实生活里,我还没遇到一个能比大嫂好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