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陆云扬是再也待不下去了。
他们办了假证件,把他送去了加拿大,近十年内都不可能再回来。
少了亲兄弟的帮持,陆祁峰请调离开了陆风地产,自愿退到集团二把手位置。
这年除夕家宴是陆家几十年来最零散的一次。思儿心切的薛彩晴一病不起,过年还留在医院。陆相洲强势一生,最后却输给自己最不看好的儿子,含恨送走陆云扬那天,一夜白了头。除夕前夜,顾不上照顾生病的女人,飞去国外避开陆子翊。
家宴当天,一直不见人影置身事外的老七在医院尽孝陪母亲,陆云维回家了,陆陈慧娟被陆绾芷接去法国见外孙。陆家老宅偌大的厅堂,最后只坐下零零散散十来个人。
宋安七第二次见到陆祁峰的妻子,那位神秘、完美的大嫂苏折月亲昵地拉着她说了一晚的话。她说她之前受过伤生病在国外疗养,所以没有回来参加老三的婚礼。现在她已经痊愈,可以回来陪自己的爱人了。
苏折月笑起来很美,但总给人不安的感觉。
宋安七看她眼熟,却总想不起是在哪儿见过。
苏折月说她们是第一次见面,但她肯定,在某个场合她一定见过她。
……
晨光熹微,春阳暖昧。宋安七坐在窗前合上手上的书,仔细听着陆子翊的车开出车库。翻身跳下沙发,去卧室换了衣服。
迈出大门,看见门口榕树下迎着晨曦倚着粉色夏利的男人,推着门的手忘了动作,“你怎么在这里?”
“你说呢?”Oscar怨念地抿起唇,染着明媚晨光的眼睛熠熠发光,眉宇间一片跳跃的生命力。
“还能怎么办呢?”他摇头轻叹,委屈地嘀咕道,“105天,你不来找我,我只好守株待兔呗。”
“你睡醒了吗?”宋安七皱起眉问。一开口全是胡说八道。
Oscar扑哧笑了,直起身环胸说,“我梦游来的,可以了吗?”
宋安七不快地看着他,“我记得,你说过我们是朋友。”很讨厌他现在的样子,和登徒浪子没什么区别。
“生气了哦……”Oscar抓了抓头发,闷闷地撇过头,“我就开个玩笑,不然突然这样来找你感觉怪怪的……其实也没什么事,我来还你车费。”
他一张孩子气的脸,装无辜的时候看着特别真诚。
盯着他匆匆忙忙从卫衣兜里掏出的一百二十块,宋安七被春风噎了一下。她迟迟不伸手去拿,Oscar又耍赖地把钱收回去,“既然你不好意思收,那我请你吃……冰激凌好了。女孩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好像都喜欢吃那玩意儿。”
来、来、来上车。他小心地牵起她衣角,带她上车,“你刚才也说我们是朋友,陪朋友吃东西应该的吧?”
“我还有事。”
“吃完我陪你去办事好不好?”他双手合十求她,“好吧,其实心情不好的人是我,我失恋了,我想吃冰激凌。可是我一个大男人去吃,更没女人敢从我了。”
宋安七成心呛他,“冰激凌我只吃Haagen-Dazs。”
Oscar打开门,推她上去,“你就是想吃广寒宫的桂花糕我都给你找来。”
Haagen-Dazs,品牌营销的一个经典案例,味道吃起来还没街边蛋糕店里自己做的冰激凌好,价格却是外面的两三倍。走到Haagen-Dazs门口,宋安七就反悔了,“算了,还是去吃麦旋风吧。”
春风明媚,Oscar咬着木勺,翘腿坐在商场外木椅上,戏谑地对着路过疑似范冰冰的美女吹了记口哨。
宋安七丢不起这人,端着蓝白相间的塑料杯子,埋头猛吃。
吞了一大口冰激凌,Oscar蹭蹭她肩,“还记得吧,总有一天我会开着宾利来接你。”
慢吞吞舔了舔嘴角,宋安七瞪大眼问,“夏利改名了?”
“啊?”Oscar一愣,忽然看清那双澄澈眼睛里的揶揄,无力地瞪她,“喂,男人都是有尊严的,适可而止啊。”
“那你尊严受伤了吗?”她眯眼看着人行道对面,漫不经心回应他。
花坛边,坐着一个穿斑马条纹T黑短裤,看上去智力方面有些缺陷的中年男人。普通无奇的长相,神情怪异,他先追着一条吉娃娃转圈玩,后来被吉娃娃主人骂了一句,佝偻着背靠坐回花坛,单纯到近乎空白的眼睛好奇打望从身前经过的路人,最后直直盯着Oscar手上的麦旋风,眼巴巴舔起手指。
“可怜他?”Oscar问。
“不会啊,无知是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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