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唬着眼一瞪她,陪着她闹,“假的怎么啦?怎么不见陆家老三带假的来?”
宋安七脑袋还浆糊着,笑嘻嘻地就说了,“他老早就买过了,我骗他说我爸不让您喝酒。”
“鬼丫头,平时不见得多机灵,对付我老头子倒长脑子了。”老人笑看着手中酒瓶,摇了摇头,“也多亏你们爷俩对我老头子上心,以前总觉得七七没长大,怎么不知不觉就嫁人了。”
“嫁人了,我还是外公的七七。”
宋安七抱住外公的手臂,她真的不喜欢外公说起这些,总像是刻意交代些什么。
老人不舍地捏着她的手,“记得第一次在婴儿房里看见你这双手啊,小得还没我两根指头大。软绵绵的,我和你爸在床边趴了一个多小时可怕捏坏了都不敢摸。结果是你一通乱抓抱住我手指往嘴里送,一吧唧嘴你就大哭起来。我才想起来,糟糕了,你妈生你的时候我抽了几支烟,肯定是手上的烟味把你呛着了。”
“所以,您就把烟戒了?”宋安七是听爸爸说过,外公十几岁在部队就抽那种纸裹的烟叶,日子好起来后老爷子烟瘾越发不可收拾。然后就在她出生那年,老爷子忽然很坚决地把烟戒了。
宋安七笑了笑,心中涩涩的。
她知道外公宠她宠得无法无天,外公对爸爸尊重有加,仅有的几次发火也全都是因为她。一次是为她小学择校的问题,外公曾经的一个下属想帮忙把她送进贵族小学,爸爸不让。一次是高中她成绩不佳,老爷子想托关系让她进尖子班;再来就是她和陆子翊结婚,老爷子为送她去欧洲留学的事情和爸爸摔了杯子。
昔日犀利的眼神,晚间竟有些浑浊。反复瞧着手心里柔软的小手,老人直皱眉,“现在想想也许你爸是对的,我太惯着你了。偶尔吃点苦,不算坏事,下半辈子的路得靠你自己走。七七,你的命算是不错了,有你爸和我把你护着至今。但是外面的人不会无条件包容你,难免会有委屈的时候。能忍则忍,忍不了你也不能逃。你是宋重天的后代,属于自己的责任,再重你也要扛着,你必须要学会受委屈。”
不适应外公严厉的语气,宋安七眼睛红了一圈,“我下次不会了,外公。”
已到晚上八点,时间也不早了。她走下沙发,慢慢收拾衣物,等陆子翊来接她。缄默了半晌,冷不丁听到老人的叹气声,轻得不着地又重重砸进心窝里,“你说你要一直这么小该多好,老爷子我护着你一辈子。”
宋安七捏着衣角的手一顿,足足一分多钟忘了动。
一切收拾妥当,宋安七拿起手机,被满屏的未接来电吓了一跳。
正要回拨,又一通来电,“钟虎,我已经整理好了——”
“小夫人,三少出车祸了,正在陆军医院急诊室急救,你什么时候能来?”
宋安七不知道自己是坐上杨强的车,又是怎么去的医院。一路上杨强开着车不停和她说话,她只是摇头。
乱,大脑一片空白,却分明又被什么给扯着。不敢动,一动就疼。
明明说好了来接她回家,怎么就撞车了?宋安七使劲摇了摇头,整个人好似还混在一团胶水里,动弹不得。
视线停留在窗外雨水中,她着魔般,不停地想起他离开后给她的电话。“安七,晚上有雷阵雨。”“你该回来了。”
车外飘着夜雨,电闪雷鸣,果然是雷雨天。
他没骗她……
陆军医院忙翻了天,陆子翊被推进了手术室,医生含糊其辞不肯说太明。
撞车并不是意外那么简单。那辆新买的Zeppelin前几天被送去保养,连续几天钟虎接送他开的是一辆宝马旧车。车被人动过手脚,晚上那辆卡车恶意往上撞的时候,刹车失控,车子径直撞上防护带。
车头受损不太大,毕竟有了段缓冲。
车尾碰撞最为严重,大型卡车是奔着这辆宝马去的,目的就是要把车撞毁。
车祸发生的时间,陆子翊就在后座合眼小憩。前几天出国谈一个项目合作,他中午才回国,人已经是倦极。卡车撞上来时,留给他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目前,警方已经立案展开调查。
手术室门外,钟虎烦躁地走了无数来回,手上两支手机一直没停过。他头部轻微擦伤,缝了四针,头上那层白色纱布下,铁青的脸板砖一样。
意料之中,陆家上下没有一个人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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