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不堪一击,即便是天下闻名的虎先军,秦狼原以为经过自己调教的青狼军能抵挡一二,结果根本就是纸糊的。秦狼的双目暗淡无光,不仅仅是失血过多,还因为信心丧尽。他现在还没死,却跟死差不多。
穿过山谷,就像一阵风,梁家庄就在眼前。秦狼眼前阵阵发黑,黄骠马脚步忽然慢下来,很多顶帐篷,很多张凄惶的脸从眼前晃过,秦狼眼前一黑摔了下来。
噗通一声,尖锐的疼,秦狼意识半模糊,就听到人惊呼道:“是那个山贼!”
“大山贼!”
“不过是个好山贼!”
“是啊,一些山贼想抢我们被他拦住,就是他把我们放过。他不是我们汉人,我认得他这张脸。”
“对了,上次集市上我们坞堡那个刘大公子要打我,就是他帮我的。”
秦狼咧开嘴,觉得好笑,心道自己是山贼啊,有什么好山贼坏山贼的。
梁山也觉得好笑,人民的感情是朴素的。
“啊,他受伤了,快叫大夫!”
“梁公子,救救他吧。”有人看到梁山,目光炙热,显然把梁山当活菩萨看了。
“你们确定要我救一个山贼,他叫秦狼,青狼军首领!”
“梁公子,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一个老先生说道。
人民群众的善良啊,梁山拍了拍额头。
秦狼看到梁山,不管伤口迸裂挣扎着爬起,道:“梁公子,只要救小人一命。小人这条命就是梁家庄的?”
所有人看着梁山,没有回答,但显然是“难道不行吗”的意思。
一片碎语嗡嗡中,秦狼感受到这辈子从未感受到的善意,求生的念头忽然野草一般疯狂生长。他不能死,他不能死!还有大仇未报!
这个大山贼,我要你效什么力?收留你麻烦一大堆。可是,梁山与秦狼的目光一触,心里却是一阵悸动。
梁山从未看到这样渴望“生”的眼神。几乎在一瞬间,梁山就判定秦狼是个很有故事的人,他的过往是浓稠得拨不开的云雾。
一个男人的眼神,居然拨动梁山的心弦。
梁山在拉《梁祝》装死的时候,当他意识到自己不是装死而是真的去死的时候,他的内心也猛烈地涌起关于“生”的渴望。
几乎在刹那,梁山决定了,他要帮秦狼!
马蹄声阵阵,梁山一抬头,十多骑飞奔而来,为首却是一员小将,手中舞着两只明晃晃烂银锤,一个怕有两百多斤。
噪杂的议论嘎然而止,所有人轰然闪开,立刻让出中间一条道来,闪出梁山来。猥琐的烂好的人民群众啊,梁山心中感叹。
“在下梁家庄庄主梁山伯,不知道来者何人?”这梁山第一次自称庄主。
“闪开,这是我们要缉拿的山贼。”
“为什么?”
“他打杀了我好几个兄弟。”小将恨声道。
梁山从这小将身上感觉到比秦狼更加恐怖的武将气息,更何况这十四个骑兵凝在一起,形成巨大撼人心神的杀气。好在梁山跟着拓跋秋蓉这么久习惯了,只是眉头微蹙,道:“他的兄弟又何尝不是被你杀了呢?冤冤相报何时了?”
小将瞪大了眼看着梁山,就像是听到什么最好笑的事一般哈哈笑起来,笑罢喝道:“酸书生,我不跟你多说,闪开!”说着,双锤轻磕,一阵嗡鸣,梁山左右立刻捂住耳朵蹲下去,梁山的长袍也吹得猎猎向后飘摇。
“不知道小将军怎么称呼?”梁山神色不变。
小将目光微凛,感觉到梁山的不凡,道:“西秦雷云。”
“哦,是西秦雷家?”
“知道就好!”
“那你可要卖我一个面子。”
“为何?”雷云神情很是不耐,梁山若不是手无寸铁,他早催马一锤砸过来了。
“不知道雷动你怎么称呼?”
“我堂兄,怎么啦?”雷云瞪大了眼。
“我跟雷动同在圣剑堂学艺,算是同门师兄弟。”
“怎么可能?”雷云张大了嘴。
“他曾经向我演示过雷家三炮捶,你看是不是这样?”梁山话音落地,身子就动了。
一股强烈的气息忽然涌来,雷云胯下的青马前脚腾空,一阵惊鸣。“冲炮!”雷云脱口而出。
“横炮!”梁山喝道,一股横扫千军的劲道迎面扑来。
“劈炮!”梁山又喝道,却是只是原地挥拳,由上而下。梁山与雷动一战,对他的三炮捶可谓记忆犹新,信手仿来,竟有几分神似。
雷云瞳孔一缩,旋即跳下马来,拱手道:“见过梁师兄!”
一来圣剑堂大名,不相干人等岂敢冒名?二来这梁山伯使的雷家三炮捶若非真见过雷动使过绝使不出来。要知道,在雷家,乃至在西秦年轻一代,雷动就是偶像。
“刚才多有失礼,还请梁师兄见谅。”
“无妨无妨,不知者不罪。”
“我雷动堂兄可好。”
“好得很,他已是外门弟子,并是最早一批进阶筑基初阶,并为下院最有名的四大长老之一的风长老收为徒弟。”
“那可太好了!家兄醉心修行,与家通信甚少,我要把这消息传回去。”
“自便,那么这秦狼……”
“梁师兄既然要救他,我不再追究了。”
远一些的人不明所以,只看到两个人相谈甚欢,一个个心道,传言果然是真,这梁家庄与西秦军方果然关系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