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叙苦笑一下,似乎难以启齿,过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说:“我就是不知道啊……或者,我不知道别人眼里我是什么样的,又该怎么做才对……怎么做一个男朋友,到底怎样才可以更好。”
他从小到大,没有人教他这些,也没有时间去接触这些,永远都在做任务和去做任务之中,永远在杀人和即将杀人之间,拖拖拉拉二十五岁才遇到心动的对象,其实连追求的过程,他都知道是极其差劲的。
不是说要温柔吗?他也有啊。关心,不少啊。两个人也有互动,甜蜜温存……
怎么会弄成这样呢?
他其实知道,真正的问题不在于这些,而在于傅青松的问题上,但如果不是平时相处也出了问题,或许也不会到不可收拾了他才发现问题。
他甚至无法完全理解,为什么明明都已经解释清楚误会了,她还要走。
他其实不像邱风想的那样情商低,不然兴许也活不到现在,他只是之前都没用准方向,如今隐隐地明白了什么,但找不到人,他已经完全凌乱了,理不出头绪,也不知道从何做起。
顾培突然觉得他哥挺可怜的:“但你总要先找回人啊。”
“我会的。”顾叙站了起来,但失血过多让他几乎摇晃了一下,突然通讯仪滴滴地响了起来,他心头一喜,那端却传来邱风急促而严峻的声音:“阿叙,你在哪里,有一件事我们需要好好地谈一谈。”
顾叙就知道一定出了什么大事,他说“我在山里,你在平原吗,我过去吧。”
走出大山,然后从首都的东南方跑到西北平原上,就算驱车都要行驶几个小时,更何况现在已经入夜了,加上绕道,避开首都的巡逻队伍,越过不少屏障,等顾叙到达平原时已经快半夜。他眉间略显疲惫,双目仍旧是锐利有神的,步伐快而沉稳,只是失血过多令他的脸色格外苍白难看,汗湿又干干了又湿的衣服显得皱巴巴的,但丝毫不掩他一身的气势。
远远就看到邱风来回踱步,烟抽了一根又一根,身后是昼夜不停施工建设的基地,顾叙大步走去:“怎么了?”
“进去说。”来到一间简陋但坚固的屋子,江绫已经在里面了,邱风说:“江绫,你再说一遍吧。”
江绫面无表情地重复着叙述,顾叙越听脸色越可怕,最后站了起来:“不可能!”
江绫有些鄙夷,不,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地看着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如果你不信,可以去那个地方看看,我留下的脚步,那个怪物最初拖在地上拖出来的痕迹,还有傅青松,那就是个活生生的证人,你们可以从他嘴里撬口供。”
迎着顾叙仿佛要吃人一般的目光,她分毫不让地说:“不信我?你是不信我,还是不肯怀疑傅青松,抑或是不敢面对,你曾经险些铸成了悲剧,送自己的女朋友去死?”
顾叙愤怒至极,心中却不可遏止地想到那样的可能,既感到荒谬,又立刻被无边的恐惧淹没。
邱风看着他说:“在等你的这段时间里,我去查了一下,今天的袭击事件不是偶然的。我们潜入了傅青松之前居住的院子,在那片废墟中,地底下还有埋过地雷的痕迹,在后花园的花坛里发现了一些药粉,是镇定催眠药的成分,死去的人体内也有这种成分。而且个把星期前,院子里有过一次人事调动,调进去了三个警卫,在他们的寝室里找到大量炸弹手雷放置过的痕迹。如今这三人死了两个,还有一个重伤。”
他拍拍手,一个人被抬了进来,绑着多层纱布躺在担架上,气息衰弱地说:“我们的任务就是,埋地雷,引爆,在食物里下药,最后假装潜入人员,把傅青松身边的人杀死……我们直接听令傅青松,本来计划,追着杀手出去,消失,但他们要杀人灭口……”
邱风说:“如果你还有疑问,看这个吧。”
他送上一盒子被烧得破烂不堪的东西,有衣物有桌布有沙发皮,这些东西边角上缝着或者刻着奇怪的纹路,顾叙颤手接过,这是老式的军用特殊暗号,他一眼就看出是傅青松的警卫员老陈陈叔的手笔,他小时候还跟他学过,而且老陈喜欢在各种各样的物品上纪律下偶尔觉得重要的事,也是仅有少数几人知道的。
“半夜,傅老的房间里又响起那个声音……”
“晴,窗户上映出绿色的影子……”
“榕树倒了,他冷眼在楼上看,捏碎了一个杯子,夜里,他不停地道歉……”
“……他总问那个木系姑娘的事。”
“……招来的木系都不见了,他们去哪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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