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院设计得很简明朴素,偌大的庭院里除了一棵大榕树就只有其它体型小而平凡不起眼的装点性花草,明面上的军装整齐的警卫里里外外加起来只有十多个,但边长曦能感受到看不见的地方蛰伏着颇为强大的一个个气息。
也不知道是傅青松自己的人,还是控制傅青松的人。
所以看着那两个自以为说话很小声很隐蔽的人,她也没有去接触说话的打算。对那明二小姐还有所谓闺蜜的事,突然间也失去了探寻的欲望。要真是重要的人物,怎么前世没听说,这一世这么久以来也没听顾叙提过。
该怎样怎样吧。
“啊!”女人的尖叫声突然响起,边长曦从悬浮的茶叶上转头看去,刚才还说悄悄话的明二被榕树的气生根卷起,手脚拼命挣扎着,离树干越来越近。
旁边的明三公子吓得目瞪口呆,回过神来却是连忙后退。
因为明二面朝边长曦这里,中间却隔着榕树,边长曦只看到她惊恐骇绝的表情,她扔下茶杯冲了出去。
有人比她更快,就在旁边站岗的警卫军人飞速赶过去想救下明二,但榕树茂盛的树冠突然扩大出去,增大了一倍不止,粗长的树枝抽打向军人,气生根还随之疯狂舞动,想把这些人也卷起来。
迎接边长曦的就是两条树枝和随后的气生根。
边长曦一个打滚闪避躲开了鞭子似的树枝,手中白光一闪,飞刀斩下了树枝,再疾射出藤蔓,缠住那些头发似的气生根,绕了几绕。猛然一扯,气生根被生生扯断。
“吼——”
榕树发出一声嘶吼,树干和树冠都在发抖。整个地面颤抖,那断掉的树枝口和气生根突然再次暴涨。向边长曦席卷来,她向后跃了几步,发出数条藤蔓,分别缠上这些东西。紧紧扯着藤蔓的左手四周突然悬空出好多枚黑紫色的叶子,她重重一跺脚,叶子都向榕树干飚去,叮叮叮全部打入树干,榕树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黑紫色。榕树的整体动作也都迟滞下来。
她眼睛看着地面,榕树根的那个地方,闷哼一声同时跺了下脚,一丛庞大的荆棘突然从榕树底下窜出,好像一把利剑将榕树树干从中央剖开。
察啦,榕树四分五裂,各份树干倒向各自一边,木屑枝叶纷飞,连带着茂密得如同一座小山的树冠也坍塌下来,铺满了庭院。
庭中静寂了一刻。然后是陶正英的喝彩声:“厉害!”
边长曦看去,原来他、顾叙傅思危三人都下来了,是从二楼直接跳下来的。正好看到了榕树解体倒地的一幕。
顾叙几步冲向她:“有没有事?”
边长曦松开手上自己的藤蔓,任它们一落地就化成齑粉,对他摇头:“没事。”
顾叙还是上下将她看了看,又看看她两手,都好好的才放下心来,而那边,被树冠压倒的警卫们都爬了起来,明三踉跄地爬起来,贵气西装变得狼狈。发型也散了,冲一个地方喊着:“二妹!二妹!你们快救她。她被扯到那里去了。”
他只喊不动,自己也不敢上前。换回无数鄙视,但人们还是往那个地方找去,毕竟来者是客,不能让她无缘无故在这里出事。
“……就看到榕树卷起她往树干上拉,我也没看清,这树是变异树无疑了。”边长曦和顾叙说着,那边陶正英喊了一声:“顾叙你来看。”
顾叙过去,边长曦跟在后面,傅思危突然过来:“边小姐好本事。”
边长曦不喜欢他这种轻佻灼热又暗带深意的目光,顾准也是这样,但顾准还好一点,因为他身上的流氓气质没这么明显,这个傅思危却天生一张坏男人嘴脸,在别的女人看来大概很性感很有魅力,但在边长曦眼里,却是贱又反胃。
“多谢夸奖。”
傅青松低低笑了笑,声音低沉喑哑,却听得边长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好像很不喜欢我,很不喜欢这里,也很不喜欢爷爷。”
“你想多了。”边长曦不愿与他纠缠,越过满地枝叶,快步走到顾叙那里。
他们正刨出一个褐色的被气生根裹得密密实实的人体,用刀子一条条割开,顾叙嫌慢,手指一拂动,蓝紫色的火焰明亮却温和地烧起,很快把气生根烧去大半,露出里面的明二。
大家都抽了一口气。
哪里还有方才明艳生动的模样,皮肉凹陷皮肤青灰,两眼凸瞪,分明是一个干尸的模样,最可怕的是,那些气生根的顶端还扎在她肉里,一股一股地自主吸食着她的血肉,以致于那一截的气生根都又粗又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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