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只是吐出来一些胃酸,夜瞳却幸灾乐祸:“你不用掏了,都过去好几天了,那些指甲早就滑过你的肠道,通过你的肛门排出去了。”结果换来的是苏木木的干呕。夜瞳嘲笑苏木木,然后靠着厕所门,插着手说:“刚开始的时候,白天你和常人无异,到了晚上你可能会时隐时现,再过几天你白天和晚上都和正常人一样了。不过我还是建议你没事儿的时候啃啃我的手指甲,啃一次至少能保证你一个星期的稳定。”苏木木漱了一口水,瞪了夜瞳两眼:“你是跟我开玩笑还是说真的,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夜瞳叹了口气,说:“有,其实你也可以喝我的血,但是我不想伤害自己,所以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剪指甲比较划算。”苏木木此时竟无言以对,好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夜瞳说:“我可要提醒你,不要想随便占用别人的**,然后逃跑,我保证你会死的很难看。”苏木木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既然说到这儿,我想问你,你把我尸体藏哪去啦?”夜瞳又说了一句不清不楚的话:“我放到该放的地方去了!”昨天在野外的母亲牵着小女孩儿来到了店里,那小女孩还怀抱着昨天的娃娃。夜瞳翘起二郎腿神态优雅地坐在沙发上迎接客人的到来,而苏木木自然负责端茶倒水打杂的工作,然后把小女孩儿领到一边玩儿去。紧接着女孩的母亲开始描述:“我们一家人刚搬到新居不久,孩子他爸工作繁忙时常不在家,留我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刚开始的时候家里一切正常,可我发现每到星期天的晚上家里就传来小孩儿的哭泣声,房门无缘无故就自己开了,刚放在冰箱中的食物一眨眼就不见了,我以为是我孩子恶作剧。过了几天,我又看到书房里有小孩儿的影子,我以为是我女儿,可我去打扫我女儿房间的时候,发现她好好地在房间呆着。有一次我发现我女儿在房间里不知道和谁说话,我问她,她指着柜子,我打开柜子,看到一个影子快速地从我眼前逃走,我当时就被吓住了。我告诉孩子他爸,可他根本就不相信我说的话,还以为我没事找事儿。后面还有几次看到玲玲和娃娃说话,我问她娃娃是哪儿来的,她说朋友送的,我嫌晦气,就把娃娃丢到垃圾桶里,没过几天那娃娃又自己摆到房间里了。我准备把娃娃烧掉,玲玲又哭又闹,我刚把娃娃丢到火里,我家窗户的玻璃就被人用石子砸碎了,家里面的家具什么的噼里啪啦散落一地,玲玲把娃娃捡出来后,就没动静了,我怀疑有什么脏东西附在娃娃身上,缠着我女儿,所以我就把她带来了。”
夜瞳说道:“这个娃娃没有什么问题,你的女儿也没有被什么东西附身?”接着又对苏木木吩咐道:“你问问小女孩儿,问问她有没有看到什么?”“你是老板诶,有本事的是你,我一个助手会干什么,你为什么不问?”“我讨厌小孩儿!”“哦,原来你也有不擅长的,事实证明,你十分需要我这么一个聪明能干又漂亮的助手。”“我尽量忽略你异于常人的审美观!”苏木木瞪了夜瞳一眼,就开始温柔地询问:“玲玲,你告诉姐姐,你的那个朋友长什么样啊?”玲玲对于苏木木的问话没有反应,只是自顾自地给娃娃缝衣服。苏木木是学心理学的,虽然失忆了,但本能的反应是这个孩子有一定程度上的自闭症,苏木木想尽办法地与玲玲做了多次互动,可玲玲依然没有多少反应。这天正好是星期天,夜瞳决定带着苏木木去玲玲家看看。
玲玲的房间里又在放着这样一首歌:“Waittillyouhearfromme,Frida玉seyourfantasy,Saturdayyougotoverwaitbaby——”夜瞳问:“这是什么歌?”苏木木说:“这是SarahConnor的waittillyouhearfromme,好像是一首反毒品的歌曲,重复吟唱的几句是:星期一和星期二,我们不可能见面,星期三和星期四?看情况吧,如果你愿意等,星期五就要靠想象力了,说不定星期六你就把我忘记了。虽然整个歌曲是讲抵制毒品的,但是我总觉得在这几句的背后有一种无望的等待。”夜瞳沉思了一下,说道:“无望的等待,星期一到星期六不行,今天是星期天,总该盼到接她的人了吧!”夜瞳让孩子他妈带着孩子先出去,又对苏木木说:“这个小鬼不是苦大仇深的恶鬼,交给你了!”“我——”,苏木木话都没说完,夜瞳就出去了,苏木木想小鬼,嗯也对,会砸窗户的当然是小鬼,会送娃娃的小鬼是个女孩儿,这个女孩儿在星期天等待,等待谁呢,难道是等待她的妈妈。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期,一位挺着大肚子的母亲牵着一个小女孩儿来到了她外婆的破草房,对小女孩儿说道:“你先在外婆这儿呆着,等到弟弟生出来了了,我就来接你。”于是外婆和小女孩,一老一少,守着破旧的茅草房,守着杂草丛中的知鸟声,守着这个孤独而又宁静地夏天。小女孩儿一直深深地相信着妈妈的承诺,就这样等了好久好久,总是问:“外婆外婆,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星期一、星期二也许就回来了。”“外婆外婆,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星期三、星期四!”“外婆外婆,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星期五、星期六!”“外婆外婆,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外婆吸了口烟:“也许是明天吧!”可是星期天到了,妈妈还没来,外婆却走了。年幼的小女孩不知道死亡是什么,还以为外婆睡着了,守着她的尸体,给她扇扇子。扇着扇着小女孩口渴了,去井里打水,结果不小心掉进去了,就再也没出来。
时移世易,破旧的茅草房变成了高端的别墅区,杂草丛生的荒地变成了绿化区,然而有些事情却一直没有改变,比如说一直等待着妈妈回来接她的小女孩儿和狠心抛弃孩子的父母们。当两个不同年代的孩子相遇,一个是八零年代的鬼魂,一个是二十一世纪的逆天小朋友,他们都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对纯粹的爱的需求。可大人们的世界太复杂,所以两个孤单的、缺乏关爱的小女孩儿就成为了朋友。
听着悠悠的哭泣声,苏木木有些心疼,对着房间阴影处那个将头埋在膝盖里的小女孩儿说道:“今天妈妈是不会回来了,但是你愿意跟我走吗?”小女孩走上前牵住苏木木柔嫩的双手,奇怪的是其实那个女孩已经记不清妈妈的脸,但是任然记得那个阳光和煦的下午,外婆拿着蒲扇为她驱赶蚊子,讲着一个个新奇而又古老的故事,她还记得外婆那双布满老茧的双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青筋暴起像无数交错纵横的藤蔓,那双手的温度亦如眼前这双。
苏木木把这个小孩牵到夜瞳的面前,夜瞳那一双十分锐利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那小孩儿,那小孩害怕地躲到苏木木的身后,苏木木护住她,说:“我告诉你啊,你想都不要想,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我就——”“你就怎样啊?”其实苏木木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她能怎样,只有换一个策略,摇晃着夜瞳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肩上,开始撒娇:“哎呀,夜瞳大人,你就放她一马,我知道你的内心和你的长相一样善良。”夜瞳打了一个哆嗦,慢慢抽出手臂,说:“别的女孩撒娇是要钱,你撒娇是要命,冲着你这要命的节奏,我建议还是把他送到阎王那儿去吧!”苏木木不舍得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她说:“难道就不能把她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吗?”“只有和我签订契约的人才能留在玩偶之家,而在你的内心深处其实清楚,凡是和我签订契约的人都没有好结局。”苏木木依依不舍地和小鬼道别过后,心中不断回响着夜瞳的那句话:“只有和我签订契约的人才能留在玩偶之家,而在你的内心深处其实清楚,凡是和我签订契约的人都没有好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