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眼瞳在陈玄真、赢余、文勃源、屠樵山等人脸上扫过,心似明镜,众人心里所想都不难推测出一二,抬手一招,将玉山印托到掌心里,跟赢余说道:“太孙殿下请我过来传经授道,我却之不恭,但登上讲经台,我也没有口吐莲花之能,今日便借这老匹夫,请太孙殿下看一看何为修行!”
陈海祭练玉山印的时间不久,还谈不上娴熟,他刚才将玉山印祭出,还是指望陈玄真、屠樵山他们知道进退,心里想着一个多月在金蛟原是谁饶了他们的性命,没想到屠樵山当真是恨燕然宫阉臣入骨,竟然直接羞恼成怒,半步都不退缩,而陈玄真虽然有意阻挡屠樵山冲动行事,但看他的神色,更多的是怕被文勃源抓住把柄,拿益天帝来压他们,心里却没有念及旧情。
陈海心里微叹,如今看来,宗阀与内迁诸阉势如水火,已经没有调和的可能,燕京城就是一只巨大的火药桶,随时都有可能彻底引爆,他要不想燕京城被摧毁得面目全非,必需要加快布局。
屠樵山看陈海将玉山印托在掌心,以为陈海已然应战,便催动灵剑,化作一道赤焰神华,往陈海当胸刺去。
陈海神念一动,将玉山印祭出,往那赤焰神华撞去,在场修为低微的弟子,直感觉脚下的大地,在这一刻震颤了一下,随即就看到无形的冲击波,往四周扩散。
这次诸多弟子都有些防备,又站在外围,只要不被道丹境地榜人物直接斩杀到,护身法宝还能将这强劲的冲击波挡住。
毕乌宫大殿甚至包括大殿前的广场都有大阵守护,无惧地榜强者恶战,但毕乌宫大殿前所栽种的灵草灵木,这时候就遭了大殃,两三人合抱粗的大树,在百余米外竟然就直接就折断。
“停!”
就在陈海摧动玉山印要将屠樵山的灵剑死死压住,听得陈玄真大喝一斥,随后祭出吞江鼎,往玉山印、赤剑撞来。
“陈玄真,难道你要仗着人多欺负人少么?”文勃源阴恻恻的说道,一道墨色光华从手中飞去,却是一柄乌黑如墨的玉尺,堪堪迎住了陈玄真的吞江壶。
“陈侯今天非要与樵山比试,自可到论道崖,莫要将毕乌宫前搅得面目全非。”陈玄真说道,他还是想将陈海与屠樵山之间的私怨,控制在比斗之事上。
论道崖是学宫弟子专门比试论道的地方,场地受法阵控制,必要时还可以通过法阵及时干预比斗。
陈玄真不是不恨陈海,但陈海即便要死,也不能死在屠樵山的手下。
那样的话,会令龙骧大营、天机学宫的残余势力,完全被文勃源这些阉臣拉拢、接管过去,他更不想让文勃源抓到把柄,假借帝君的名义制造更多的冤狱。
“不错,我这便到湖上叫你这三姓家奴,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玄法之修?”屠樵山误解了陈玄真的意思,还单纯以为陈玄真真是不想将毕乌宫前搞得一踏糊涂,就直接往梅渚湖上空飞去,而不是前往有法阵守护的论道崖。
“土鸡瓦狗般的老匹夫,这时候也敢大言不惭。说来也不错,这地方太过狭窄,不便你我全力出手,我便到湖上,杀得你跪拜求饶……”
陈海这时候也决意要立威,往梅渚湖上空飞去的同时,他体内灵海秘宫中紫光缭绕的道丹一起一伏,牵引体内真元似汐潮涌动,摧动玉山印光华大作,重如山岳,往屠樵山当头镇压过去。
屠樵山祭出赤阳剑,去挡玉山印。
他这时候感觉到玉山印,就仿佛是真正的一座山岳压在赤阳剑之上,还有难言磅礴的巨力,像荒古洪潮一般,一波接一波的,往赤阳剑撞击过来。
“好强的修为!”
玉山印是屠樵山踏入地榜之的成名法宝,祭炼数十年,他对玉山印的每一细微之外都了如指掌,情知玉山印在陈海手里,竟然比他祭炼数十年的威力都不弱,但仅凭这柄地阶下品的赤阳剑,也仅能勉强斗个旗鼓相当。
当然,即便看不到短时间击杀陈海这狗贼的可能,屠樵山也是不急,心想这狗贼刚入道丹,元神都未必修成,对术法神通的精微掌握,以及真元法力必远不如自己,只要这么僵持下去,必是陈海第一个支撑不住。
看到屠樵山与陈海直接祭御法宝,以势压势,直接比拼真元法力,虽然没有什么漂亮的场面戏,但陈玄真、赢余、文勃源知道这种比试更为凶险,谁一旦先扛不住,并不是真元法力耗竭的问题,而是内外反噬一起冲击窍脉灵海秘宫,极可能会将窍脉灵脉秘宫彻底摧毁而毙命。
陈海踏入道丹境,所成便是极品紫丹,真元法力甚至比寻常的道丹境后期都要雄浑,又岂是屠樵山能力敌?
看屠樵山还真以为他一柄赤阳剑能相扛,陈海便一层层加重,摧动玉山印,一道道似洪流般的冲击力量,一波接一波的,一波强过一波的往赤阳剑涌去,他就想着今天给屠樵山一个教训,再顺手将这柄地阶下品的赤阳剑抢到手里,任谁都没有脸,从他这里将这柄赤阳剑讨回去。
看到屠樵山额头汗潺潺而下,陈海待要摧动真元,压垮屠樵山最后的支持,但就在这一刻,突然一缕若有若无的杀气,从脚下湖水底侵凌而来,在祭出青玄境护身的同时,就见脚下数以万吨的湖水,化作万千水剑,往他狂刺过来。
陈玄真、赢余、宁致行、文勃源以及闻讯过来冷眼看比斗的诸多学宫祭酒、教习、弟子,看到屠樵山在陈海手里竟然支撑不住,都震惊不已、都担心屠樵山真有可能会被陈海废掉或当场击杀之时,谁都没有想到湖底会藏有刺客。
文勃源这一刻也是勃然大怒,朝陈玄真厉声叫道:“好你个陈玄真,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在湖底暗藏刺客,加害朝廷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