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既然部署如此周密,武威神侯亲自主力南进,必然要一举歼灭鹤翔军在兰川郡的防御主力,才算是达成目的,”陈海继续说道,“而这个任务,必成是由武威神侯亲率力才能一锤定音,才能令鹤翔军来不及反应,我们要是回去,编入侧翼兵马序列,很可能连汤都喝不到……”
看到陈海眼睛里流露出贪婪的神色,周钧、吴蒙他们也隐隐兴奋起来。
目前鹤翔军在北部的防线,主要是依托盐川府城等大型城池构建,十数万兵马也都聚集在这几座核心城池里。
这些城池必然也将是武威神侯亲率主力进攻的主要方向,侧翼兵马的主要职责还是护卫主力的侧翼,有可能继续留守玉龙山,以为后援,也有可能会被派去护卫粮道,也有可能会被派去接管主力清洗过的敌境城池。
总而言之,侧翼兵马在前期的战事里,是很难啃到美味多|汁的肉骨头,很可能就是跟在主力后面打扫清洗过后的战场。
真要是如此,他们真是连汤都喝不到啊。
要是如此,那他们真不应该轻易就返回大营,去听候下一步的调令。
陈海与周钧匆促结束在上七峰的修行,以出山历练的名义,编入军中,就是为在对鹤翔军的战事里建功立业,怎么甘心连口热汤都喝不到呢?
只是形势的发展超乎他们的预料,他们不返回大营听候进一步的调令,想要单独行动,又该怎么办?
在这场战事里,他们这六七十人,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支战力,又能发挥什么作用?
“我们该怎么做,这时候再继续潜入兰川郡腹地,会不会太冒险了?”赵山问道,他早就认识到少主不是安分守己的人,只是他这时候想不明白,少主带着他们这点人手能干什么?形势骤变,他看不到有浑水摸鱼的机会,更倾向保守些,先回大营再说。
“鹤翔军的视野都被吸引到河阳谷,不知道武威军会有多少兵马从玉龙山直接杀出,我们潜入兰川郡腹地,怎么会有凶险?”陈海在血云荒地艰难争扎着求存,可不觉得他所要面临的形势会有多复杂、多凶险。
他们六七十人,即便是遭受明窍境强者,也能全身而退。
鹤翔军,是有道丹境乃至道胎境绝世强者,在北线所部署的兵马也有十数万精锐,但这时候他们怎么可能顾及河阳谷之外的地域?
“我们绕到盐川府城后面去,”
除了周钧、吴蒙等人,陈海还将齐寒江等从寇奴里选拔出来的几名首领都喊过来,凑到一起议事,他以指代刀,在石崖上简陋画出兰川郡北部诸府县的地形图来,讲解他还没有完全成熟的计划,说道,
“面对武威军骤然发动的攻势,鹤翔军如果不能未卜先知,暗中给武威军布下大陷阱,那他们就没有可能守住盐川府城一线,他们应该退到鹤川岭,或者试图在鹤川岭稳住阵脚,才是正常的想法。那这时候,之前为避战乱,逃到盐川府城等城池的宗阀世族,自然就只能继续仓皇南逃;而在武威神侯率主力撕开盐川府城的防御之后,更会有大量的溃兵往南逃窜。从盐川府城到鹤川岭,有七八百里纵深,丘山纵横,必有大量的战机可寻……”
“好,溃兵仓皇南撤,武威军追兵在后,他们不会有什么抵抗意志,确是我们伏击敌溃、收割战功的良机!”周钧兴奋的说道。
周钧、吴蒙、沈坤他们是正经道院、宗阀培养出来的子弟,听了陈海的话,两眼放光,看到此时潜到鹤翔军防线后,等待武威神侯亲自主力击溃鹤翔军防线之时,他们将有收割大量战功的机会。
到时候鹤翔军溃兵,仓皇南逃,背后又有武威军的追兵紧追不舍,根本不可能恋战,他们占据有力地形,出其不料伏杀、突袭,得收割多少战功?
陈海的计划大胆之极,但周钧、吴蒙、沈坤他们都知道,不冒凶险,怎么可能建立奇功?
而对齐寒江等寇奴出身的首领来说,他们才不在意什么战功,但听到有伏击从盐川府等城往南逃窜的宗阀,他们也是两眼放光,那得能抢劫多少好东西?
赵山苦笑不已,他自然不主张陈海擅自行动,而且还是在如此复杂的情形下冒险潜入敌境,但眼下这支寇奴骑卒是少主训练出来的私兵,又都十分大胆、贪婪,没有人会站出来反对少主,他在一旁也只能提醒少主小心行事,在敌兵防线崩溃之前,要尽可能避免行踪暴露。
大家很快就统一了南下的意见,又讨论如此掩藏行踪,这会儿铁壁山方向又开始第三次聚集参天巨剑斩下,每一剑斩的间歇甚至都不到一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