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的手中的九难刀,心中忽然记起了些完事。
梧桐曾说过,神是杀不死的。
而在天岚院中,玉衡在临死前却御使着十方神剑,彻底击杀了百鬼。
起初苏长安并未多想,只是认为玉衡活血掌握着某些强大的法门,足以灭杀真神。
但随着修为的提升,苏长安渐渐意识到事情并非这么简单。
而方才这老者身上的两道伤口似乎证明了苏长安的某些猜测。
不出数息的光景,老者方才看起来极为骇人的伤势此刻已经尽数恢复如初,只是那两处由十方与九难所割开的伤痕却丝毫不见好转。
但老者所化为的怪物似乎丝毫未有注意到这些,他发出一阵猖獗的笑意,面色狰狞的说道:“圣子的祝福岂是尔等鼠辈所能伤及的?”
“待我取下你的头颅,带回王庭献给圣子,到时候便可得到更多的神物,登临星殒指日可待。”老者说着,似乎已经看见了他口中登临星殒的未来,他眸子里的血光愈发浓郁。脸上的狰狞与狂热混淆在一起,让他的整个脸看起来已近乎扭曲。
苏长安敏锐的从老者的话中领悟到了些什么东西。
他心头一动,脸上露出极为惶恐的神色,身子更是下意识的往后退去一步。
“你们的圣子想要...想要...杀天岚院的人?”他这般问道,因为心底的紧张,连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
似乎苏长安这样的表现极大的满足了老者心底某些龌蹉的**,他极为配合的向前踏出一步,眸子里的血光更甚。
“是啊。”那怪物如此说道,声线愈发的低沉。“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们五十万大军围城,却迟迟不攻,有人要保那位守将,而我们在等待一个能将之一击必杀的机会。可惜上次,差那么一点点。”
他不无惋惜的说道,在他的眼里,苏长安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所以他不介意说出一些较为辛密的话。
苏长安自然很快便明白了老者口中的那位守将指的自然便是北通玄无疑,至于谁要保他,苏长安并不知晓。
他继续向后退去一步,似乎想要与这怪物保持距离。嘴里却又极为惶恐的问道:“为...为什么?”
“圣子交代的事,我照办即可,哪用问得那么多?”那怪物说道,身子却又向前跨出几步,此刻他与苏长安的距离已经极近。
他喜欢这样的感觉,就像是猎豹在杀死猎物前的戏弄,他喜欢看着那些敌人死前的恐惧,他决定那是这世上最美妙的风景。
“圣子究竟是谁?”苏长安又问道,身子再次退去一步。
“圣子便是圣子。”老者的回答极为模棱两可,这是一种近乎盲目的崇拜,他的身子又朝着苏长安靠了靠,这在他看来是一个极为好的距离,只要他愿意,伸手便可以拧下苏长安的头颅。
“......”苏长安低着头沉默,似乎已经被这怪物吓破了胆,连直视他的勇气也生不来。
这样的情形落在老者眼里,他有些遗憾的瞥了瞥嘴,暗以为此刻的苏长安已经失去了被他玩弄的价值。“现在,你便死吧!”他这般说道,一只巨大的手臂也在此刻被他伸了出来,直直的取向苏长安的颈项。
“不。”苏长安的声音却在这时响了起来,他仰头看向老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脸上是笃定与决然,哪还有半点方才的惶恐。
意识到不对的老者心头一震,他方才要说些什么,一道刀光却忽然亮了起来。
他到了喉咙边的话便永远的被卡在了那里,他伸出的手部也在那时如同定格一般停了下来。
下一刻,一道血光乍现,在诸人惊骇的眼神中,他的头颅被高高扬起,最后连同着他的身子一起,如烂泥一般坠落到地上,发出一阵令人作呕的恶臭。
很显然,他永远不可能再活过来,至于那圣子的祝福,永生不死的美梦,此刻看来不过笑谈。
做完这一切的苏长安,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从老者身上那两道伤口,再联想之前玉衡御使十方斩杀的百鬼,苏长安几乎可以肯定,十方与九难这两把天岚院的传承至宝对于那些所谓的神族有着致命的杀伤力。
甚至,苏长安隐隐有着某些直觉,这两柄神兵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屠灭诸神而铸的。
“轰!”
就在这时,一道巨响从身后传来。
苏长安赶忙转头望去,却见虎偃化作的巨虎的身子,在诸人的惊呼声中轰然倒地。
而他眼角的余光里,一位手执玉箫的男子,正从远处缓缓而来。
他就像凭空出现一般,游走于战场中,却如置水袖楼台般闲庭信步。
送葬者!
苏长安心中一震,几乎下意识的便认定了来者的身份。